她分明畏寒怕冷,卻又喜歡在這冬日里堆雪人,一邊堆一邊等他買糖葫蘆回來,等他買好,還會取兩顆下來給小雪人做眼睛。
紅色的眼睛。
那時有人說江昭這雪人怪滲人的,別人的雪人眼睛都是漆黑、圓溜溜的大眼睛,但她卻用這顯眼的紅。
江昭總說他們不懂。
后來徐景裕也隨口問過一次,問她為何喜歡用這糖葫蘆的紅色做雪人眼睛。
她那日看向他,眼神里是他讀不懂的意味。
“因為我喜歡徐景裕你的眼睛。”
而他,只有偶爾被靈力反噬時,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才會變成紅色,那是他入魔的印記。
徐景裕不知她為何喜歡。
因為那分明是人人懼怕的東西,分明是他身上,最為殘酷、血腥的證據。
以前他的眼睛只會透著那清冽的冰藍,入魔之后,他斬殺仙族,眼底的清澈也漸漸被血腥取代,若是有人見他變成了這紅瞳,只能說明
徐景裕大開殺戒了。
別人見了,只會逃,可江昭說它漂亮,她說喜歡。
江昭死后,徐景裕本是很少想起她的,就算偶爾想起,也只是從腦海中一晃而過,也就是覺得,是有過這個人的。
可后來慢慢的,時間越長他想起江昭的次數卻越來越多了。
在院子里出神有些無聊,徐景裕索性順著“江朝”的氣息尋了過去,也挺奇怪的,明明冰蝶沒有查驗到她身上有江昭的氣息。
明明,她也不像她。
可偶爾還是會有些瞬間,徐景裕總會想,她到底是不是江昭。
徐景裕出去,夷牙見狀也馬上就跟了過去,他那術法終于解了,這會兒才有機會說話,但又不敢說話,生怕自己又得罪了魔尊大人。
兩人剛尋到“江朝”,就見她臉紅著在為一男子量身尺,兩人之間的動作和氛圍都極為曖昧。
與他說是以后要出嫁,不方便。
怎么這會兒跟此人親密接觸,就不覺不方便了
徐景裕皺眉,想起夷牙說過的話,問“這便是那位,她心悅的凡人”
夷牙硬著頭皮點頭“嗯,她還給他親手做糕點呢。”
徐景裕眉頭皺得更深了,小聲念了念“做糕點”
“是。”夷牙應著,“她是說給心悅之人才會親手做糕點,這是人表達愛意的方式。”
“所有人都是如此”徐景裕今日問得有些多了,連夷牙都驚訝。
但夷牙本也不是很懂愛,只能迷迷糊糊答“大概是吧,親手做的東西,或許是有些特殊的含義。”
徐景裕聽聞,卻忽然覺得心間有一道刺,這不同于此前煉情池里的那種力量,不是莫名的刺痛和煩躁。
而是一種更為直觀的痛感,一種,會逼人落淚的痛,雖然他并沒有落淚,但還是覺得不適。
若做糕點真是表達愛意的方式
那么七情鏡說,江昭會給他“愛”的答案,難道是因為
江昭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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