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陽湖上泛舟,分外舒意,陸如意與崔姣本還有幾分生疏,兩人閑談一陣后,慢慢熟絡,什么詩詞歌賦、針線繡花都能說到一起去,真是相見恨晚。
崔姣不忘自己的目的,捻了愁眉,說,“我很羨慕六娘子,我在東宮無依無靠,總盼著盡早出來。”
陸如意道,“聽說太子殿下馭下有方,但你們恐就受累了。”
崔姣笑起來,與她說些苻琰的好,“六娘子應是見過殿下,殿下可不像外面說的那般不好,其實殿下對下人很好,常賞賜東西,是我想走。”
陸如意問道,“太子殿下既然待下寬厚,你又在外無依靠,為什么還想著出去,呆在宮里至少有個安頓之處。”
崔姣低眸微笑不語。
陸如意勾起了好奇心,更是猜測,“宮外有人讓你留戀對嗎”
崔姣澀然道,“我是誠心與六娘子交好,還望六娘子不要往外透露。”
陸如意忙道不會。
兩人便又轉移到其他話上,這半日清閑時光就過去了。
苻琰在傍晚時又進了蓬萊殿,皇后正在用膳,忙叫人迎進來,問他有沒有用夕食,要添雙箸。
苻琰入內坐定,開口就道,“母后,陸六娘可堪為婦。”
皇后愣住,坐在食案邊的裴纓壽噌的起來,譏諷道,“什么陸六娘你拿陸六娘當幌子,就是不想娶我你為那個小婦做到這個地步,你連陛下都不如”
她把箸往桌上一拍,飯也不吃了,轉身就走。
皇后想攔也攔不住,就問苻琰,“她說的小婦可是崔姣”
“與她無關,陸六娘為人溫善,兒覺得她很適合做太子妃,”苻琰慢慢道。
裴纓壽性格急躁,做太子妃是不合適,陸如意皇后也很喜歡,便說,“你能這樣想,我就安心了。”
苻琰過片刻道,“崔氏心純,可入承徽之位。”
皇后心有不喜,崔姣是乖巧懂事,但崔姣只是崔氏的旁支,承徽雖不及良娣良媛,可也是五品的妃位,崔姣根本沒資格做在這位置上。
她觀摩苻琰的意思,他勢必要崔姣做這承徽,若是為個侍妾母子爭吵鬧心,傳出去又惹笑話。
“都依你,不過也得等太子妃嫁入東宮后,到時候你宮中的良娣良媛等妃位都需進人,那時才好給崔姣名分。”
崔姣縱使美貌,等東宮進了那么多婦人,他哪有閑心再想個侍妾。
苻琰便告辭離開。
陸如意當選太子妃的消息不日就悄悄傳開,崔姣在一個苻琰出去巡查的日子,跟他告假,受約去陸府見陸如意。
這是她編的謊話,但苻琰準許她去。
她到陸府時,陸如意雖驚訝還是迎她到自己房里,命人擺了菓子和茶,崔姣道,“六娘子將來成為太子妃,真是東宮幸事。”
陸如意微有羞意,“不想我有如此福分。”
崔姣遲疑一瞬,突然握住她的手求道,“六娘子有福,待你成了太子妃,可否放我出宮”
她驀然流出眼淚,哭的極悲傷,陸如意捏著帕子為她拭淚,承諾道,“你放心,我與太子殿下大婚之日,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