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展開紙條,不是兩個字,五個字了。
“孤夜里過來。”
崔姣手指一顫,把紙條放燈上燒掉了。
她安安分分用了夕食,昆侖女奴收碗時,她還有閑心問她,“你有名字嗎”
昆侖奴脾性耿直忠誠,大梁貴族很喜歡用這樣忠心的奴隸。
女奴愣著搖頭,他們有不少是從南洋海外被海商騙來大梁成了奴隸,她和她的母親進了東宮,在東宮只要好好干活,能吃飽飯,比在他們的國家強。
崔姣道,“多謝你給我送飯,我給你取個名字吧,你叫櫻桃,大梁的櫻桃很昂貴,你的心也像櫻桃一樣昂貴。”
她起身去取了筆墨,寫好櫻桃在紙上。
那女奴不敢去摸名字,手指在旁邊摸著,隨后跪到地上給她磕頭。
崔姣道,“我有一個兄長,名叫崔仲邕,他住在大安坊里,如果我死了,請你想辦法帶消息給他,讓他別等我了。”
櫻桃女奴聽她說到死,眼淚滾出來,重重點頭。
崔姣便讓她下去。
櫻桃女奴疊好名字藏到衣服里,出門走了。
崔姣呆呆坐著,苻琰
應該是知道了,晚上來找她算賬,她是真活到頭了。
人都要死了,總得在死之前瘋一場吧。
她叫了聲阿秀,阿秀從門外探頭,她道,“孫大娘的小姑崔三娘與我同姓,見面很是投緣,之前說要來尋我說話,但我一直很忙,這雨天空閑,你去請她來。”
阿秀遵著話去請崔明秀。
崔姣再見到崔明秀,她已不再假笑諂媚,她看崔姣的眼神里盡是恨。
崔姣彎著眸淺笑,你兄長死了么”
崔大郎還沒死,但也離死不遠了,他被救上來后就已經進氣少出氣多。
皇帝還說要治罪。
孫大娘和崔明秀兩人陪在床前終日哭泣,孫院長上奏疏求情也被駁回。
現下只不過是在等死。
崔明秀一剎那難以扼制恨意,咬牙切齒的咒罵她,“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害的大哥哥,阿耶就不該讓你活著出清河”
崔姣微微的笑,“我打他了么我罵他了么他不追在我身后,他豈會掉進獵人設的陷阱里,這不是他自作自受”
崔明秀一手指著她,“果然是你暗算了他你連自己的哥哥都要殺害,你還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