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識,他的字不比這書生的字好看太多。
但看在她求得懇切,苻琰還是出錢買下了所有字畫。
再牽著人往前面逛去。
崔姣只來得及看崔仲邕一眼,崔仲邕抖著唇悄聲叫了一句牙牙,就看著他們沒入人群中。
崔仲邕在長安多靠著崔姣的錢養活,近來才舍下書生的傲氣,在熱鬧地賣字畫,可也賣不出去幾副,若沒崔姣,他今晚不會這么早收攤。
崔仲邕佇立良久,才收起筆墨紙硯離去。
崔姣與苻琰又逛了一會,什么好玩的好吃的,苻琰都非常大方買了一些,兩人在往原上走,還能看到百戲,什么雜耍高蹺都有,這些崔姣都看的新奇,拉著苻琰擠人堆里看熱鬧,人擠人,總不免有踩踏。
也不知誰踩了誰,突然有幾個異域胡人打起架來。
這架打的稀里糊涂又停下,都說對方踩了自己,都不承認,最后也不知他們腦子怎么轉的彎,紛紛指向苻琰,吵嚷著說這一圈只有他人高馬大,他還戴著個夜叉面具,一定是他踩的,便都沖過來要打苻琰。
這真是無妄之災。
崔姣嚇得想甩開苻琰的手躲開,但是被他抓緊不放,她只得閉緊眼睛往他身后躲。
那幾人還沒近苻琰的身,就有千牛衛從人群中竄出,逮著這些人一頓揍,打的他們嗷嗷叫。
看熱鬧的人都圍過來。
眼見人越來越多,苻琰先帶崔姣撤走,從樂游原上下來,兩人一路快走。
直遠離人群,他們在夾道停下,馬車就在旁邊,她與苻琰互相凝視,半晌不知是誰先動口的,他們吻在一處,黑暗里緊緊依偎,這是最后一次了,從此往后,都不再有這樣的機會。
沒兩日陸府傳出消息,陸大娘的女兒患上了貓鬼病,陸大娘想帶著孩子回夫家,可夫家怕這貓鬼病傳人,斷不許她進家門,先前她要和離,夫家還不愿,貓鬼病一出,陸大娘的婆母壓著兒子連夜寫了和離書,至于陸大娘的女兒,他們也不愿接回來,最終由官府出面,簽了棄養協議,陸大娘母女如愿回了陸家。
日子過的很快,兩個月過完了,陸如意和苻琰各自搬出新居,婚期定在二日后,陸如意回家中待嫁。
崔姣跟著苻琰搬回了東宮,東宮熱鬧起來,仆役宮官也都忙碌起來,麗正殿被收出來作為太子妃的寢殿。
崔姣被分派去麗正殿貼喜字,殿內殿外門窗都要貼上喜,麗正殿內終日熏著香,內室的床褥都是喜被,里面打掃一新,擺上了許多珍貴器皿,每一處都被崔姣不放過的貼上喜字,她帶著虔誠的祝愿,希望陸如意和苻琰能做一對感情甚篤的夫婦。
這二日,崔姣都不曾見到苻琰,崔姣閑暇時依然呆在黽齋內整理書冊,但苻琰已不進黽齋了,這二日他應該是忙于迎娶新婦,無暇顧及她。
崔姣在夜晚時,會把自己的東西收理好,那二箱嫁妝她也要帶走,但是不能被皇后發現,她把自己的衣服雜物鋪在上面,就算被打開檢查,也不會檢查出什么。
崔姣很耐心的等待著。
至第二日,她聽南星說太子出東宮去迎親時,家令帶著人過來了。
崔姣不必詢問家令,只說自己要帶哪些東西走,家令便命人把那幾箱子搬走,她跟著那些人出去,聽家令艱澀道,“小娘子,某替太子殿下跟你拜別。”
崔姣微微伏身,眉目含笑,輕聲道,“勞煩荀家令轉告太子殿下,妾祝殿下新婚快樂,殿下是天邊云,妾是水底泥,妾伺候殿下一場已是榮幸,此身離宮,系妾之所愿,從此山高水遠,勿念勿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