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妃左右看了看,推辭道,“妾如何能坐龍輦”
皇帝說道,“你是朕的愛妃,朕許你坐上來。”
王貴妃才上了龍輦,坐到皇帝身側,閣內一眾人神色各異,這龍輦豈是想坐就能坐的,王貴妃再身份貴重,也坐不得龍輦。
皇后眼不見心不煩,和宮妃貴婦們繼續談笑,座中有不少貴女,常跟著貴婦進宮見皇后,今日皇后壽辰,這些貴女們也是各個獻技,有跳舞的,有彈琴的,還有書法繪畫,各有手段。
崔姣看了會,自己略領會,這些貴女給皇后拜壽為假,是來向太子展示才情的,即使她現今是太子妃,東宮也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婦人,良娣、良媛、承徽等等,幾十個婦人都不在話下,或許這些貴女,將來都與她同侍一夫。
崔姣忽覺那鱸魚犯腥,喉中突突反酸,她與身后南星遞眼色,南星知她想吐,與苻琰道,“殿下,這屋里悶,奴婢扶娘子出去通風。”
來之前交代過,崔姣想吐就說想通風。
苻琰點頭應允。
南星便扶著崔姣離座。
皇后見她走了,才給苻琰介紹那些貴女,苻琰心系在崔姣身上,她介紹的那些貴女也不曾過眼,良晌不見崔姣回來,便起身道,“母后,兒想起還有樁公務未料理,耽擱不得。”
皇后有些懷疑他話里真假,但也只能放他走,想想崔姣還在,待會崔姣回來,她再跟崔姣說一說,他現在對崔姣疼愛,若崔姣識大體,愿意勸說苻琰盡快擇選良娣良媛,那她也不愁東宮往后子嗣不豐了。
可皇后左等右等,崔姣仍未回座,便著小黃門出去查看,小黃門回來
報說崔姣動了胎氣,已被送回新居。
皇后心口不暢快,卻再難說什么,宴席開了小半個時辰便散了。
崔姣倒不是動了胎氣,她出來站一站后胸口那陣郁氣才散開,本想回去,結果苻琰找過來了,不由分說,就把她帶出了宮,半路上兩人都未置聲。
他送崔姣回新居后,自去了門下省。
一早上沒了,崔姣還惦記著有些賬簿沒算清,一個人在書房算賬,玉竹送了些菓子進來,崔姣伸了伸懶腰,跟她笑道,“可算做完了。”
她包了口桂花糕,站起身活動,這書房里擺著許多古籍字畫,崔姣沿著書架走,看了一圈也沒看到一本想看的,直到那墻角的木柜子,她掀起來一看,里面有許多畫軸,隨意拿起一觀,她認識,是今日在宴上見過的貴女,再拿起一觀,她也認識,也是宴上的貴女,一連看了好幾副,都是那些個貴女。
崔姣把畫卷好放回柜子里,心情一瞬悶住,她讓玉竹把菓子端回房中,她想睡一覺。
玉竹看她情緒低落,便順著她的意,等她進房中,才與家令通稟,家令再著人去門下省告知苻琰。
崔姣一人在房中,看著菓子也不想吃了,茶也不想喝了,發著呆,驀地就想哭,眼淚撲簌簌落。
是時房門一開,苻琰從外進來,手里捏著一只買來的竹蜻蜓,她見苻琰便慌忙抹掉淚,側轉身低著頭。
苻琰把竹蜻蜓放進她手里,端詳她片刻,輕輕問道,“是不是為孤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