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蔫著臉慢慢就食,她也氣他,但吃東西不含糊,醫師說她有快兩個月身孕,吃好喝好了,對自己和孩子都好,不像他這種人,竟會為一點小事就冷落她們娘倆。
做郎君這么小氣,長得再英武矯健,她也嫌他沒出息,以后想進她的屋,上她的床,
也不給上,他自己哭去吧。
崔姣用完食,也賭氣回房,叫把房門窗戶都關緊,絕不給苻琰半夜摸進來的可能。
苻琰昨夜一宿沒睡,把今日的公務做了大半,今日在書房看完公文將過戌時,枯坐在書房就不自禁想起了崔姣,枕席間的崔姣半掩豐雪點櫻,鬢邊海棠嬌艷,比他想象中還要勾魂攝魄,但凡她不說那句話,昨晚便是夫妻情濃。
是時家令進書房,道,“崔娘子有孕,殿下就是生氣,也不該用完膳食就拋下她一人,崔娘子瞧著很是落寞,殿下還是去看看她的好”
有家令這么一說,苻琰就有臺階下了,倨傲的頷了頷首,走出書房徑自去崔姣的寢居。
苻琰過來路上想的是,崔姣孕中寂寞,入新居后有他夜夜疼愛才不會消沉,昨夜他走后,她一定也難耐,跟自己的小婦人有什么好氣的,不就是被說了兩句,她喜歡他不穿衣服,以后四下無人時,不穿衣服任她看。
他這么想著,頗覺傲氣,她果然喜歡他這樣極偉岸的郎君,若是她高興,就算穿盔甲上床也不是不可,他向來縱容她。
可苻琰到了崔姣這邊的寢居才發現屋門緊閉,連窗戶都關了,他把守夜的木香叫出來,木香回他說,“娘子早早睡了。”
話落就見苻琰神色陰翳,木香縮著肩膀把頭低下,這都是崔娘子吩咐的,崔娘子正在氣頭上,斷不給太子入房。
苻琰冷哼出聲,旋即回去睡覺。
木香進屋里跟崔姣傳話,學著苻琰的神態冷哼,氣的崔姣也跟著冷哼,他清高、他高貴,她偏不給他進門
苻琰與崔姣之間氣氛不對,新居里的下人們也各自議論,都在猜測,是不是新太子妃熱惱了太子,就怕回頭又得退婚。
崔姣除必要與苻琰同桌而食,一般躲屋里,不跟他碰面。
苻琰自己不痛快,在門下省的老臣們也遭罪,他往常辦政就極認真,忙起來時,一日得有大半在署衙,這才二月,也算是年初,本來朝里事情不多,二月的政務料理完,他又操心起三月來,什么農事、殿試、邊陲軍政都提前布局,他倒沒什么,那些老臣想趁著二月無事偷偷懶的念頭都給打消完。
一連四五日,竟比過年前那段時間還忙,天天披星戴月回新居。
崔姣這幾日獨守空閨,越發討厭他,夜晚時還把門窗關緊,聽木香說他有幾次從書房出來往這邊轉,但又臭著臉回了自己寢居,崔姣聽見這話,心里才有點好受。
這日早,宮里遞話來,皇帝要去驪山,讓盡早收拾。
春日萬物繁殖,其實不適合打獵,皇帝這次去大抵是游玩的。
出發是在兩日后,依規制,崔姣要坐犢車,不過皇帝破例讓這次高中的進士們都一起同去,還發話下來,崔姣可與兄長同乘。
崔姣自是高興,便遞信去書舍,出發的早上,崔仲邕趕早來新居。
太子的軺車已停在行道上,崔仲邕正欲上崔姣的犢車,家令走過來,沖犢車里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