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被幾個大士族把持了朝政,凡士族子弟,不論人品才學皆能蔭受官位,普通窮苦平民窮其一生也不能入官門,前朝也因此衰敗,大梁建朝以來,格外注重任選官員,尤其是文官,科舉是唯一入仕的途徑。
襄王賣官粥爵,看似是小事,可也觸犯了科舉取仕的律法,若細究,襄王逃不過罪責。
只是這事卻不能苻琰出面來揭穿,只要他來做這事,就會被皇帝認為他故意戕害襄王,襄王的罪行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苻琰突然問他,“襄王有一門客叫郭守山,他現居何職”
那人猶豫著不愿回答,但見他還欲上手打,便都招了,“此人現今已被襄王安插在工部做了水部主事。”
水部主事不是大官,可郭守山今年春闈都沒高中,就做了這七品的主事,水部主事監管著水部工利所用的開支用度,這是絕好的肥差,許多高中的進士待殿試后被分職務,都不定能分配進這樣的位上。
襄王卻能讓郭守山坐到這位置,若叫那些高中的進士知曉,豈不叫人寒心。
苻琰一張臉愈加的泛青,一倏爾再給了他兩腳,將人給踢暈了。
崔姣勉強坐起來,拿下頭發里的海棠丟開,正瞧苻琰走進草中,他一身的戾氣,一湊近,崔姣就想推他,但他森寒著面將她唇咬住。
南星跟在后面恰巧見他扣著崔姣親,崔姣搖搖晃晃的倒回引枕上,發髻散了大半,他一手放進那半開的直領里,南星當即大紅臉,匆匆退到草外,這時木香和幾個女史帶著銜蟬奴和福福回來,正笑嘻嘻問有沒有要伺候的,南星慌忙擺擺手,幾人便默聲先把那暈倒的人綁住抬走,隨意找了個沒人發現的土溝先扔進去,等回去時再帶走。
女史們再到遠處的草席邊,有人捉蛐蛐,有人用草編小籠子裝蛐蛐。
忙活起來時間走的快,不想已是晌午了,南星幾人便撿了柴搭起來燃著,將帶來的冷食熱一熱,只等著他們夫婦恩愛過后,便要用午食了。
草中崔姣被碾磨的支不起身,連番遭揉撫啃咬,陽光下她有些難挨,氣著罵他是豬狗輩,專不做人事。
得來他幾聲冷笑,便斂住燥火,斜斜的打量著她的一身狼狽,才問道,“孤若沒來,你真想跟他”
崔姣沒好氣道,“難道要我跟他說,我就是死也不從他,然后再被他殺了嗎”
苻琰陰郁著眼眸瞪她,未話。
“殿下以為自己又是什么好人,我不也是殿下搶來的,我這肚子里懷的,也是殿下強要的,殿下怎么好意思生我的氣。”
崔姣也不怵他,別著臉道,“出來春游,我一個孕婦在此,遇見了壞人,我不想著迂回保命,莫非想著,死也要為殿下守住這貞潔嗎我又不喜歡殿下。”
苻琰看她不悅,忽然心里的氣就散了,抬手先摟住人抱進臂彎里,再親親被他啃的發紅的唇,她就柔著腰肢貼在他身上,他卻沒其他動作,只幫她把直領攏了攏,取了白帕替她輕輕擦拭
,只感懷中人發顫,才收手,再系好儒衫裙底的袴衣,捋平衣擺,垂頭在她耳側低道,“不喜歡孤,卻能怪孤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
他說罷,那櫻唇翕動,睫毛抖了抖,他便將人放回席上,擦拭的白帕被他疊好放在衣袖中。
崔姣看著便扭過臉,只余腮邊紅,嘴硬的很,“是殿下帶我出來的,我被丟下,我怪怪殿下怎么了殿下也莫得意,方才殿下若不回,我也想過,不如就帶著孩兒跟了他去,他有豪宅,也不會虧待我們娘倆。”
苻琰臉色驟沉,朝外叫人,便自己出了草叢。
片時南星和木香進來,幫崔姣梳好了發髻,看她臉上艷色極濃,便又擇了兩只海棠簪在發中,崔姣玩的有點累,又生苻琰的氣,蔫蔫的想呆在草叢里不出去。
南星說,“快午時了,娘子出去用食吧,娘子不是說下午還想去別的地方走走嗎吃飽了才有力氣走路。”
崔姣才被她們攙扶著出來,自由女史收了氈席再鋪到生火的地方,苻琰已經坐在火旁胡床上,目光在她頭發里的海棠上停留,再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