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位先生。
“我不會殺了他的。”
“我怎么會殺他呢”
少女淺淺開口,眼神里似乎還帶著幾絲笑意和輕松。
琴酒能夠從組織底層爬上這個位置,頭腦與手段缺一不可。在人話語落下的瞬間,他一下便明白了。
她想讓那位先生為她做替死鬼
果然任何事物的背后都早已標好價格。更何況是長生。月之巫女早就不想受神明的掌控,這才唱了一出大戲,想要將這所謂的力量轉移到別人的身上。
烏丸蓮耶是最好的人選。
他掙扎百年,只為求證時間長河能否逆轉。帝國的建立亦是以人血白骨所搭建而成,與神明要求完全相悖。
只有他成為新的“神使”,神明會立刻降下神罰,頃刻間這盤踞一個世紀的陰云便會被徹底撕散,到時候,哪里還會有什么黑衣組織
那群獵狗定會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猛撲上來將他們咬得鮮血淋漓,連半點皮毛都不剩
好手段
他即刻想要拔槍對向月亮金酒,卻發現這念頭一動身體便僵硬起來動彈不得。
“別掙扎了。”
少女的指尖點了點人的胸膛,男人的身體瞬間想起那個夜晚,一股難以撓解的癢意從心臟處擴散開來,讓他瞳孔都有些渙散,竟無法生出任何違背她的念頭。
“你和他,一個都逃不掉。”
曾被稱作神女,如同高山皚雪般圣潔的那雙眉眼間透出的氣質,如今卻似乎沾染了地獄蓮火般的艷與妖。她的眼神不再清明,早已為復仇的火焰所燃燒。
月讀唯不會放過曾經注視過她的那輪明月,亦不會放過身后病房里的那位散發著腐朽氣息,將他人生命作為墊腳石的鴉首,也不會放過面前這位將她所成長的神社一炸而空,將尋婆婆和千春姨帶走的琴酒。
她不會是他們的救贖。
她只會給他們帶來極致的毀滅。
夜晚如期而至。
晴天,無雨無云。清月得以普照大地,傾灑下如紗如水的光芒,為世間驅趕黑暗,或者成為窺視黑暗的眼睛。
祂先是一如十多年來所做的一樣,將目光投放到那位手握身份卡牌的少女身上。
涼風習習,吹拂著人如墨般的長發。原先及腰的長度,如今竟縮短至只到背部的一半。
是了,她的靈力已被褫奪。那具身體將會逐漸把靈力散出,去尋找更為合適的寄托者。
不
聽話的孩子總要受到懲罰。
祂想,假若她后面能夠收收心,就像其孩童時期般的乖順與努力,祂未必不能夠再給她點恩賜,就像貓又那樣,在身邊做個隨叫隨到的奴仆。
想到這里,祂手腕翻轉,一只帶著銀白項圈的黑貓躍然于掌間。祂撫順著人身上的皮毛,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貓的耳尖。
那是在小世界被召喚的貓又。
“叫你替我看著她,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察覺到手掌下的一團僵硬,祂拎起人的后頸肉,毫不留情地將這些年它所生出的靈智與力量全部剝奪,那雙綠色貓眼由恐懼到無力再到懵懂,僅是兩三下眨眼之間。
“貓就是貓。”
“馴了多少年都是不認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