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陸北騰四目相接,瞅了一會兒,我忽然反應過來,然后立馬縮回了房間里面去。
“小良果,你躲什么”腦子里,沈緣在問我。
我太刻意了
我是這么感覺的,但我沒辦法回答沈緣,因為我忘了給沈緣留一個溝通交流的方法了
看來這陣法還得再修改一下,添加一個功能
我這里想著,門外倏爾傳來一陣腳步聲,由小漸大,停在了我的房門前。
我屏住了呼吸,心道,怕不是,陸北騰又派了黑衣壯士要來殺我了吧
在我猜疑之間,門口竟然想起了禮貌的叩門聲
“在下雁峰陸門陸北寒,多謝姑娘出手相助,救我兄長,兄長本欲親自來道謝,但奈何身體有恙,特遣我來請姑娘于馬車中一敘。”
聲音溫溫和和,話語客客氣氣,好像真不是要殺了我的樣子
我將信將疑的打開房門,還是那個黑毛筆桿子,只是他這次看我的神情多了幾分溫度,不再像看死人一樣了。
去嗎
我心里剛升騰了疑問,沈緣便在我腦子里答了“去瞅瞅,聽聽這陸北騰要敘個什么。”
然后我就點頭了“行吧。”
跟著陸北寒到了樓下,這一次黑衣壯士們都乖乖站在兩邊,我的老熟人看門壯士也在隊列之中,但此時他們都目不斜視,正是嚴肅的值守中。
陸北寒請我上了馬車,然后自己也守在了外面。
馬車內部寬敞,陸北騰裹著一件深色披風坐在中間,坐榻墊著又細又軟的絨布,摸著舒適,坐著柔軟,但也沒有鋪張浪費的做其他裝飾,是該花花該省省了,和那花蝴蝶全然兩個風格
我想到沈緣他那相思殿,屁股下的坐榻和身上的衣衫,沒有哪件是不繁復的
“唐突了,邀姑娘來此相見。”陸北騰聲音喑啞無力。
我左右看了一眼,空間狹小,孤男寡女,以我禁止談戀愛的法則之神的身份來看,是有點唐突。但不知道以愛神的目光來看,此情此景如何。
“上一次,在山路上,也是如此”陸北騰抬眸,望著我,“若非我今日冒昧請姑娘來相見,是否便又與姑娘錯過了”
那倒不會
畢竟,我還是要想方設法來接觸你的。
老實話我憋在肚子里沒說,我靜靜等著沈緣在我的腦子里出聲,等他教我,怎么在陸北騰“上鉤”之后,更牢實的套住他。
但我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沈緣在我腦子里說話。
于是在我與陸北騰安靜的四目相接中,空氣變得越來越尷尬。
“嗯”我覺得我有必要發出一點聲音,來讓自己不至于那么奇怪,我一邊摸了摸手背的紅色相思花印記,提醒沈緣該發力了,一邊用自己的見解開口道,“醫者仁心嘛”
陸北騰聞言,微微一怔。
我瞥見了他的神色,心里直呼不會吧不會吧,我就自己說了一句話就被看出不對勁了
“姑娘修醫道”陸北騰定定的望著我。
“嗯。不明顯嗎”我低著頭,盡量讓自己的神情不被陸北騰看全,更加用力的搓了搓手背的相思花。
陸北騰聽了我的回應,也沉默了好半晌,直到我覺得他有點奇怪了,抬頭看他,這才看見他望我的眼神,有些古怪
有一些,古怪的
悲傷
觸到我的目光,陸北騰卻微微別過了眼,硬朗冷峻的人,此時不知躲避了什么。好一會兒,他才重新道
“姑娘方才所用術法精巧至極,能驅使天地靈氣潤澤我身,不知這是什么術法”
是我吃飯的術法。
我在心里嘀咕,仍舊不敢大聲回答。
“他在考驗你咯小良果。看來還是不夠動心呀。”
沈緣終于說話了
他真該死竟然敢走神,掉了兩句話的鏈子
但知道狗頭軍師還在,我自信的稍稍挺直了背脊。
“陸公子想知道我師從何門”我剖析他的話,生怕沈緣那頭聽漏了。
陸北騰輕咳一聲“只是好奇,我也修行多年,從未見過這般術法。姑娘若不便回答,便算了”
“要得他信任,必須回答,來,小良果,你跟我念。”沈緣一字一句慢慢道“東極山,鳳長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