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帶著何青荷離開何家,何青荷還像在云里霧里,只知道乖乖跟著傅琛走。
黃助理居然在外面守著,看見傅琛出來,松了口氣。
傅琛對黃助理說“你把車開回去。”
黃助理問“boss,你們呢。”
傅琛說“你們老板娘應該開了車。”
上次把車落在公司,何青荷就要回去取,這回放在何家更是不行。
黃助理有點局促,老板怎么知道他們私底下喊何先生叫老板娘,說“好的,那我把車送回公司。”
傅琛目送黃助理離開,這才重新看向何青荷,伸手摸他的身上。
何青荷呆呆地由著傅琛從上摸到下,也不知道反抗。
傅琛終于找到了何青荷的車鑰匙,說“車在哪,我們走。”
幸好何青荷不是完全定住,還知道領著傅琛去取車。
取到車,傅琛把何青荷按在副駕駛座上,自己開車,帶著何青荷徹底離開何家。
傅琛開著車,板著臉,出了何家的門,他又變回沉默寡言的性格,仿佛剛才在何家能言善辯的是另一個人。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何青荷安靜地坐著,眼眸低垂,臉上的疲倦遮也遮不住,宛如枯萎的植物。
傅琛直接把車開到何青荷的公寓樓下。
車熄火,兩個人依舊坐在車里。
何青荷輕聲問“你生氣了么。”
他從沒見過傅琛像今天那樣,說那么多話。
傅琛回答“是。”
何青荷更加灰敗,說“對”
傅琛側身捂住他的嘴,說“不許說那三個字,說了要受懲罰。而且這不是你的錯。”
傅琛的確很生氣,不是因為何青荷,而是因為何家的態度。
傅琛經歷過很多事,這次到何家,一眼就能明白何青荷的生活環境。
他終于知道何青荷的性格是怎么來的了,十幾歲起就被父親冷暴力,被哥哥打壓,怎么可能養成開朗的個性,能笑得出來就不錯了。
這么多年的惡劣環境,最后要么像何亦竹那樣偏激,那么變得萎靡不振。
可十幾年過去,何青荷還是這樣善良,實在難能可貴。
但這些不是何家人欺負他的理由。
傅琛生氣的另一個點是,氣自己眼瞎。
如此顯而易見的事情,整整一年后才發現,說明之前他有多漫不經心。
他與何青荷之間始終保持著該死的邊界感,從沒踏進對方的領域,也沒有試著了解對方的過去。
傅琛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傲慢,他以為婚姻不過是兩個人湊在一起生活,現在才發現,不了解對方,不走進對方的內心,與普通室友沒有區別。
傅琛繃著唇角,臉色陰沉,周身肆虐著暴風雪。
何青荷被他捂著嘴,一雙眼睛幽幽看過來,眼睫毛不停顫抖,像受到驚
嚇的動物。
傅琛松開他。
對不起不能說,謝謝也不能說,何青荷抿抿嘴唇,說道“剛才你說了好多話。”
他很感激,感激傅琛給他撐腰,帶他離開何家。
同時也害怕,上次傅琛說長句子,還是他們吵架的時候。
傅琛說因為他們是你的家人,所以才說了那么多。”
傅琛一向懶得開口,面對信任的人用不著多言語,面對敵人或者有威脅的人,用實力摁死就行了。
如果換做別人,傅琛才不會浪費這么多時間,直接商場上見真章,就是因為他們是何青荷的家人,他留了幾分余地,同時還要替何青荷出氣,所以才切換到公務模式,一通輸出。
對于傅琛來說,這又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可這次的體驗不能算好。
因為他心疼,心疼何青荷。
傅琛抬起手,拉下眼鏡,捏了捏自己的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