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個極端利己的人,又怎么可能舍得放過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己的金牌經紀裴寒最后冒著得罪公司的風險“特立獨行”,把剛剛培養起來的好苗子都讓出去,便是礙于秦朝東總因為他帶新人的事生氣。
或者說,冷暴力。
不愿在大庭廣眾下和對方糾纏,宋岫回身,冷冷,“松手。”
遲來的深情比草輕。
這份深情中又有多少是和霍野較勁的不甘心,只有秦朝東自己知道。
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絕,秦朝東既覺得沒面子,又覺得慌亂,他從沒見過裴寒這樣漠然的眼神,對方總是默默站在他背后凝望著他,仿佛無論他什么時候回頭,對方都在,這會兒卻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錯了,”下意識地,秦朝東脫口而出,“以前的事”
猛地想起自己還在劇組,他未完的話戛然而止,糾纏間碰到左腕被衣袖遮掩的硬物,秦朝東心下一喜,又在掃到那抹寶石藍后變了臉色。
“誰送的”
他很清楚,表對裴寒而言并非必需品,僅僅由于他送的第一份禮物是表,天長日久,才養成了習慣。
這樣跳脫花哨的顏色造型,也不符合對方的氣質。
礙眼。
情緒失控,手上難免失了分寸,宋岫被攥得骨頭生疼,沒等他順勢反擊給秦朝東來個過肩摔,有人便搶先邁步擋在他身前,輕輕在秦朝東胳膊肘一敲,后者立刻如泄了氣的皮球,五指不受控地抽搐,悶哼著后退。
“他很疼,”霍野道,“你沒看見嗎”
男人的語氣很平靜,比起為人出頭,更像是陳述事實,偏偏就是這樣平靜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秦朝東。
重生以來,他過得太憋屈,想甩掉的人甩不掉,想挽回的人挽不回,心里正壓著股火無處發泄。
可這場架終究沒打起來。
“行了,”抬手扯了扯霍野的衣服,宋岫道,“想送我上明天的頭條”
“剛進組就打架,也不怕別人說你耍大牌。”
回眸,定定地盯了青年兩秒,霍野收斂周身的氣勢,強調,“我不是大牌。”
宋岫沒忍住笑開,“以后會是的。”
好似在安撫一頭尚未徹底臣服的猛獸,他秉承著高水準的職業素養,熟練放軟語調,推著人往外走,“聽話。”
這其實是一句命令,經紀人的常用手段,像糖,披著層甜美的外衣,咬起來卻很硬。
但很奇怪,霍野居然不討厭。
也不想把糖咬碎。
極有眼色地,小助理站在門口撐開傘,招呼,“霍哥,裴經紀,雨小了一點,我們快回酒店。”
冷風穿堂而過。
跟在秦朝東身邊的助理小心翼翼,低聲,“我會幫您保密的。”
像是終于從一場名為重生的幻夢中驚醒,秦朝東狠狠打了個哆嗦,后知后覺意識到,上輩子,哪怕沒有飛機事故,裴寒也不會再回頭。
他必須盡快和林嘉樂分手。
無論是為了未來的事業,還是為了名正言順搶回裴寒的資格。
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