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嗡嗡作響的盛睿則呆呆捂著臉。
身邊都是文明人,記憶里,他還沒挨過打,第一反應是羞惱,瞧見青年泛紅的手時,又惱不起來。
以前。
以前自己確實做了很多混賬事,這一巴掌挨得應該。
“我”
張張嘴,盛睿想再辯解些什么,宋岫卻拿出手機,淡定撥通電話,“喂您好,物業嗎我家門口一直堵著個奇怪的人,b棟702,麻煩你們請他離開。”
“你還有三分鐘的時間門,”熄滅屏幕,宋岫不閃不避,直視盛睿,“想鬧上新聞的話,自便。”
似山巔雪,冷漠得叫人心寒。
盛睿仍要掙扎,“那你為什么還住在這兒。”給他找來的機會。
“方便,懶得換,”內心翻了個白眼,宋岫真誠地發問,“做錯事的是你,為什么要我東躲西藏來買單”
退房、辭職、逃去另一個城市,原主是整場鬧劇里最無辜的人,卻為此遭了最多的罪。
宋岫不一樣。
為難自己開玩笑,他只會讓渣滓后悔重來一次。
“自作多情是病,”拉過霍野的胳膊,宋岫大大方方,當著盛睿的面開門,伴隨著咔噠一聲,蓋棺定論,“得治。”
被牽回家的霍野無比乖巧。
他大概是瘋了,連青年發火打人的樣子,都覺得好看極了。
漂亮得要命。
“抱歉,打了你哥哥,”早就說過自己不是什么善茬,宋岫沒再強行挽救,干脆破罐子破摔,試探地,摸向少年頭頂的狼耳朵,“嚇沒嚇到”
霍野老實任rua,一動沒動,更別提躲閃,只盯著青年垂落的右手,“疼不疼”
說罷,又翻出外套口袋里獨立包裝的濕巾,消毒般,捧起,擦來擦去,最后,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宋岫有點癢。
想笑。
而他也確實笑了出來,無聲地,額頭抵住霍野,肩膀一顫一顫。
誤以為對方在為盛睿哭的霍野
僵硬地,他轉頭,透過貓眼往外看,亮著燈的走廊里,已經沒了盛睿的影子。
“他走了,”沉默良久,霍野終究舍不得青年難過,違心,“我可以幫你追。”
宋岫噌地抬頭。
什么意思始亂終棄要把他拱手讓人
發現對方壓根兒沒哭的霍野
四目相對,宋岫的腦子率先轉過彎,撲哧一笑,“真可愛。”
“就這么喜歡我”一步,兩步,他傾身上前,將高高大大的少年逼進角落,微微仰著頭,似乎隨時會吻上來。
鞋子都沒來得及換,霍野后背抵住大門,抿抿唇,艱難克制,“物業。”
物業一會兒肯定要來詢問。
“我騙他的。”鼻息交錯,黑發青年緩緩撲扇了下睫毛,音量輕得似耳語,染著罕見的狡黠。
是個人都能進的小區,哪能和別墅區的保安一個效率。
下一秒,恍若野獸出籠,掙脫所有的束縛,霍野飛快低下頭來。
滾燙的吻落于宋岫唇間門。
層影相疊。
今夜注定是無眠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