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時拋出最后一枚重磅炸彈,宋岫嘆“挑撥離間、兔死狐悲,隨你怎么想,林靜逸,我只是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落到如此田地。”
轟隆
猶如被一道驚雷劈中,林靜逸愣愣地望向宋岫。
是了,后知后覺,他想,這里是景燁母妃的舊居,尋常臣子怎能輕易住進
恰逢此時,臨華殿外傳來李延福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虛虛撐了下手邊的桌子,林靜逸轉身,正撞見推門而入的景燁。
對方步伐匆匆,身上還穿著今早他親手整理的朝服,阿墨丟了劍,大著膽子想攔,卻被侍衛按在一邊。
“怎么到這兒來了”絲毫沒有謊言被拆穿的驚慌,景燁嗓音溫和,關切,“也不怕過了病氣。”
林靜逸張張嘴,心中百味雜陳。
先帝、燕州、承諾問題太多,他一時竟不止從何提起。
視線無意識地隨著思緒移向床邊,林靜逸突然發現,剛剛還禮數周全的青年,此刻竟冷漠地望著自己,眸中滿是厭憎。
“瞧我做什么”目光輕飄飄地從林靜逸臉上掠過,宋岫勾唇,笑容惡意,“難道我說錯了”
“你這皇后的位置,景燁不知許諾過多少人。”
“陸某只是其中之一。”
“阿云,”警告般,景燁蹙眉,“莫要胡鬧。”
阿云。
難掩親昵的“訓斥”,讓林靜逸的心完全沉了下去。
他了解景燁,對方此刻的態度,幾乎與默認無異。
這也意味著,自己和景燁的感情,遠沒有他認知中堅固,反而充斥著謊言。
君心難測。
腦中無端跳出自己入宮前父親的提點,林靜逸瞧著那張日日睡在枕邊的臉,忽然感到陌生至極。
彼時他還笑父親杞人憂天,景燁再多疑,對他總是坦誠,自己無意權勢,只要林家安分守己,又何須戰戰兢兢
而陸停云一反常態、抓著皇后二字挑釁,大概是早已預料到此刻的局面,主動和自己劃清界限。
在“君心”面前。
“陛下,”久違叫出了那個最生疏的稱呼,林靜逸道,“若我沒記錯,陸將軍此時應該呆在刑部大牢,而非臨華殿。”
“還是說,陛下已經找到了能證明陸將軍清白的證據”
景燁眸光微暗。
同時又稍稍放松了神經。
以子閑的脾性,若得知陸停云蒙冤,定然要替對方奔走,壞了他的大計,僅是吃醋惱火,反倒好辦。
“阿云終究助我良多,”鎮定搬出早早準備好的說辭,景燁垂眸,“先回宮,我慢慢與你解釋。”
“有錯當罰,方是明君所為,”腳步未動,林靜逸答,“陛下念舊情,臣眼中卻揉不得沙子。”
平靜摘下頭頂玉冠,他屈膝跪地,朗聲,盯住明黃衣擺的龍紋,“廢后,抑或將陸停云打回死牢,三司會審。”
“請陛下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