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察覺到青年氣場的轉變,霍野輕聲,“怎么了哪里又難受”
秋季多雨,對方這幾日總是懨懨的,偶爾會抽筋關節痛,連帶著胃口也差了許多。
穩穩放下藥碗,霍野俯身,熟門熟路朝宋岫小腿探去,道“揉揉”法華寺那一跪,徹底傷了青年膝蓋,湯泉溫養亦沒見好。
青年卻一反常態按住他的手,“霍野。”
霍野抬眸,“嗯”
“林靜逸有意遣散暗衛,”對上男人盈滿溫柔的眼,宋岫到嘴邊的話突然拐了個彎,“你可有想好去處”
性向相同,他與霍野的關系能瞞得過旁人,卻瞞不過主角受,稍加推測,對方便能猜出是誰在景燁的飲食里下藥,引得后者發瘋。
有此先例,林靜逸斷斷不可能再將皇宮的安危交予他手。
況且,暗衛的培養過分嚴酷,未滿十歲的孩童,卻要養蠱般與同伴廝殺爭斗,一旦入選,就得變成道無名無姓的影子,終生為皇室效忠,實在有傷天和。
以林靜逸的心性,斷然做不到視若無睹。
如今大局已定,若無意外,林靜逸應當會派他去處理燕州殘局,而霍野,卻被他連累的失了編制。
親手砸壞人家的鐵飯碗,宋岫難免有些愧疚。
“我是將軍府的侍衛,”不假思索地,霍野道,“自然要跟著阿岫。”
遇到青年以前,他的生活里只有命令,也許旁人會可惜暗衛首領的職位,但對他來說,卻是擺脫束縛。
他想和自己的心悅之人,堂堂正正走在街上。
宋岫“若要重回沙場呢”燕州那地界,遠沒有京都繁華。
霍野定定,“生死同往。”
他并非君子,倒是個小人,永遠不會將所謂大義排在首位,可只要青年開口,縱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陪對方闖一闖。
宋岫“但我不想把你當侍衛。”
“霍野,”鴉睫垂落,他似是感到羞赧,輕輕咬了下唇,問,“那日湯泉里你說的話,還作數嗎”
霍野茫然地眨了下眼。
阿岫為何會這樣問難道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生來不擅言辭,更少講漂亮話,剛剛那番剖白,已極盡他所能。
“自然作數,”目光無意識落在青年染著水光的唇上,霍野喉結一滾,嗓音微啞,“我心悅你。”
心悅阿岫。
不是那個遙遠的、活在傳聞中的陸停云。
而是阿岫。
鼻息交錯,他與青年四目相對,完全憑借本能,仰頭,試探般細細含住那柔軟的紅,卻又在下一秒陡然清醒,“張院判說”
“我說要繼續,”懲罰般將男人下唇咬出一個小口,宋岫故意挑了個最生疏的稱呼,犬齒尖尖,笑,“霍大人。”
“您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