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撞在男人的肩膀上,宋岫聞到點冷冽的淡香。
那是獨屬于霍野的味道,絲絲縷縷,蘊藏于血肉之中,涼得像薄荷,激得人心肺發寒,卻常叫他饞得慌。
默默捏緊手中盛著水的瓷質花澆,宋岫掀起睫毛,悄悄轉了下眼珠,掃過對方毫不設防的側頸,無聲吞咽了下。
“宋岫”遲遲沒等到對方應聲,見人不再掙扎,霍野認真道,既已結契,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heihei”
后面的字句,盡數被淹沒在喉結旁濕潤細碎的觸感中。
那大概是青年微微泛粉的唇,清晰于頸側留下完整又鮮明的形狀,犬齒輕扯,比起撕咬,更像小動物撒嬌的吮舐。
以往給對方喂血時,皆是霍野主動劃破指尖,從未有過這般失控的情況,攬在青年腰間的小臂無意識收緊,霍野忽然開始質疑自己方才的決定。
對方要的貼貼似乎比他預想中的更過頭。
但霍野到底沒有推開宋岫。
反而配合地停在原處,“用力些。”這樣貓崽似的磨蹭,什么時候能吃到口糧。
宋岫卻舍不得。
活像把霍野當成了顆甜滋滋的糖球,試探著舔舔便夠,只留下個紅紅的印子,連油皮都未蹭破。
老實講,他其實一點沒覺得餓,體內堆積的大量靈力正等待煉化,宋岫純粹是扛不住食欲上的誘惑。
偏偏,在霍野的視角,青年小心收攏牙齒,“拼命對抗本能”的“克制隱忍”,乖巧得讓人心疼。
安撫般,他抬手,輕輕順了順對方的脊背,玩笑般問道“怎么幾日沒見,連咬人的本事都丟了”
未成想,就是這么個純潔到不能再純潔的動作,卻讓宋岫陡然失了力道。
妖修的牙口向來鋒利,哪怕是兔子也一樣,更何況霍野對宋岫完全不設防,只一息,前者的頸間便多了道血痕。
由元嬰長成的身體干凈至極,幾乎與最純粹的靈力無異,泛著腥甜的溫熱液體順著未閉緊的唇縫流入,旋即被貪婪的喉嚨咕咚咽下。
“你”
微不可察地,青年蜷成圓球的尾巴抖了抖。
感覺到對方幾乎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交到自己懷里,霍野低頭,試圖聽清宋岫在說些什么,未果。
見青年伏于自己肩頭,微微發顫,仿佛在為弄傷自己而害怕,他不由自主放緩語調,下意識又按著那節節分明的脊柱撫了撫。
明月峰四季如春,宋岫的衣服也單薄,比他稍低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卻似燃起了燎原大火,順著經脈滾燙流動,燒得人雙耳嗡鳴,心臟狂跳,再一股腦地涌向小腹。
兔子的背摸不得。
某種意義上講,那里是比耳朵尾巴更敏感的地方,長此以往,雌兔子甚至會因此假孕,銜草筑窩。
平日宋岫尚能忍耐,可先前的耳鬢廝磨,多少挑起了一點曖昧,如此氣氛下,他迅速順應天性而淪陷,
只能緊緊抓住霍野的袖角。
修長指骨攥到泛白,伴隨著愈發凌亂的呼吸,“喀啦”,花澆墜地,隱約讓霍野明悟青年的異樣。
他從未與誰如此親近,更沒有如此直白地面對過欲望,四肢呈現出一種近乎無措的僵硬,霍野緩緩停下手中的動作,“宋岫”
把臉埋在他頸間的青年沒應聲。
心臟失序地咚咚狂跳,不知是自己還是對方,鬼使神差般,霍野垂眸瞧見青年額邊汗濕的鬢發,指尖輕挑,將它溫柔撥至耳后。
“要繼續嗎”簡單斟酌了下用詞,無比自然地,霍野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