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明月峰陣法大開,完全吞沒男人的身形,遠遠地,才有人小聲,“看來劍尊生性如此,并非刻意針對誰。”
“那日論劍臺的比試,小師弟著實不必介懷。”
執法堂罰跪數日,白羽暗覺丟臉,近來都沒在熱鬧處露面,剛剛出任務回來,卻又撞上了霍野。
這讓他瞬間收斂笑意。
因此,才有了周遭同門七嘴八舌的寬慰。
“可為著只兔子,居然叫小師弟罰跪,”不服氣地,一名年輕弟子嘀咕,“假如大師兄在,哪會叫小師弟受此等委屈。”
另一名女修則道“聽聞那白兔昏迷數日,險些沒救回來,畢竟是在和小師弟的比試中受傷,劍尊難免遷怒。”
受傷
白羽暗暗咬緊齒關,明明是自己被踹落佩劍,丟了顏面,那兔子身形小巧又靈活至極,全程一根毫毛都沒掉,與他何干
但,或許是劍尊威名震懾,又或許是那白兔玉雪可愛的外表起了效,這一次,輿論并未全然倒向白羽,反倒有人暗中議論他偷雞不成蝕把米,上趕著討好霍野,卻被對方拒之門外。
恰逢柏長舒一意孤行去尋花容,白羽心中愈發委屈,尤其是聽到周圍人的話題、正漸漸轉向怎樣討白兔喜歡。
“靈寵罷了,”冷冷盯著那四季長春的明月峰,他忽地張口,“說不定又是只禍亂山門的妖物。”
大概是這話講得太突兀也太認真,小師弟冰冷森然的聲線亦陌生至極,細碎的閑聊陡然一靜,眾人難掩詫異地抬眼。
他們當然清楚白羽指的是誰。
可花容事發后,對方一直替前者開脫,只稱師兄,從未叫過“妖物”“叛徒”,冷不丁轉變態度,反而顯得古怪,聽得人不適。
白羽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想到杳無音信的柏長舒,又嘴硬,“難道我說錯了嗎”
“沒有沒有,”軟和語調,先前替白羽抱不平的年輕弟子接話,“這次任務也多虧了小師弟,今夜可要好好謝你一番。”
心煩意亂,白羽懨懨地嗯了聲。
后面幾人的表情卻稍顯復雜小師弟氣運滔天是沒錯,但此行自己也盡了全力,絕非坐享其成的累贅。
怎么講得好像他們在撿便宜一般
關鍵是,白羽竟然還應了下來。
即使他們能瞧出,對方此刻有些走神,可誰能保證,小師弟不是在走神的情況下才坦露了真心
習慣被眾星捧月的白羽卻沒發覺異樣。
他自小受寵,輕易就能討人喜
歡,被嬌慣久了,對負面情緒的感知也遲鈍。
一只兔子有什么稀奇,能得意幾日,記起數月前匆匆瞥見的火紅,白羽暗暗想,花容那樣漂亮的狐貍,不還是被整個青云門排斥
“阿嚏。”
明月峰,霍野臥房內,宋岫輕輕摸了下發癢的鼻尖。
彼此是十成十的“表面夫夫”,他平時很少來這邊,偏偏今天不知怎么,霍野才離山兩個時辰,他便開始想念對方身上那股清冽的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