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近了他的脖頸前,先深呼了口氣,但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十分靠近了。我動作之時,斐瑞的手便已經拽住了我的袖口。我能感覺到他在顫抖,或許是在忍耐疼痛,或許是在害怕。
察覺到我的遲疑,斐瑞攥著我衣袖的力道更大了,仰頭望著,眼睛緊盯著我不放。醫生仍然沒停止動作,他沙啞的嗓音便也只能溢出一連串的痛呼,“啊疼,疼,快點”
我不再猶豫,湊過去禁錮住他的腰部,低頭咬上他脖頸的信息腺體,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原本淡淡的茶花香在頃刻之間逸散而出,仿佛藝術品揭幕的一瞬間,紗簾輕柔地落在地上。斐瑞像是瞬間失力了一般,身子癱軟在我懷里。我聽見他急促的呼吸,嗅到茶花的清香變得馥郁無比,甚至帶著幾分甜味。
斐瑞不再有任何抗拒,甚至顯得渴求了起來,半瞇著的眼睛顫動著,睫毛翕動起來。臨時標記帶給他的愉悅如此明顯,他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那是極其淡的緋紅,薄唇也張開反復吞咽著空氣。
“哈”
斐瑞完全沉淪在被標記的快樂之中,發出了意義不明的笑聲,那笑聲短促又輕淺。他的思維似乎已經膠著了,半瞇著的眼睛里藏著一抹藍,這藍色柔和又迷離。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靜謐愉悅的快樂來,快樂得讓他用牙齒咬住了一小截舌頭。
這么色的嗎
我直接葷了頭,身上的血一會兒往上面的腦袋沖,一會兒往下面的腦袋沖。
充血過頭的兩個腦袋開始吵架。
不行會死
可憋著也不行啊
快樂三分鐘,安靜一輩子
不我我絕非三分鐘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會死
死不可怕,快樂難得啊
畜生,你懂甚么
它們吵不出勝負,我只好轉移注意力看向醫生。
醫生全副武裝,手中的手術刀映射出幾分寒光,隨后割開了斐瑞的一處肌肉,鮮紅的肌肉組織讓我看得心如止水。
懷里的斐瑞已經察覺不到任何痛,他因失血過多而造成的冰冷的身體努力貼近著我,被拽著的手突然纏繞上來一些冰冷斐瑞將他冰冷的手指擠進了我的指縫中,仿佛是濕冷黏膩的蛇一般將我的手禁錮住十指相扣。
他的下巴輕輕蹭了下我的肩膀,握著我的手晃。
我低頭看向他。
他眼神迷離地望向我。
我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低聲道“忍耐一下。”
斐瑞立刻便掙扎了起來,但即便是掙扎卻也像是撒嬌似的,扭動著想要更貼近我。他話音很輕,卻又音節模糊,像是囈語。
“不要走離我近一點,我害怕”
“”
我沉默了,大哥,別搞我了。
好在這時,我聽見“當啷”一聲,醫生放下了手術刀
,道“差不多結束了,現在就差縫線了。”
我長長松了口氣。
斐瑞醒來的時候,率先感覺到眼睛傳來輕微的痛感,他費了一會兒力才睜開眼。視線模糊幾秒后恢復清明,他先看見一片頗有些老舊的天花板,吊燈上沾滿了灰塵。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