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是時候和你談一談了。”
“其實沒有什么好談的。”斐瑞終于抬起下頜,望向我,他胸口起伏了下,才道“就像我們說過的,那天的事只是一場意外,只要我們不說,艾什禮是不會知道的。結束之后,我們都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不是嗎”
“所以,你”我收住了聲音,又道“你說得對。”
斐瑞的手攥緊了酒杯,指節蒼白,但幾秒后他松開了手,指尖上便有了幾點緋紅。他看著我,“你曾和我說過你動搖了,但你不能動搖,艾什禮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未婚夫。我會守口如瓶的,請你也忘記這件事。”
他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個情緒的缺口,話音急促起來,“我知道你終端的意思,也知道信息素的不可控性。但是我們都應該控制住,很抱歉,接下里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改變主意了。這次之后,我們不要有任何聯系了。這次我帶著他們來,也是為了讓原本可能發生的意外有絕不可能發生的可能。”
不是,我啥也沒說呢,你怎么輸出這么多啊。
我有些茫然,但是想了想,斐瑞這件事倒也的確是隱患,畢竟我現在還真有點舍不得大法官這層關系。于是我只是沉痛點頭,很是接受不了一般踉蹌幾步。
許久,我才哽咽道“我知道了。無論是為了他,還是為了你,我都會忘記這件事的。”
斐瑞抬頭望我,話音很輕,“嗯。”
他的神情變得蒼白陰郁,眼淚已經掛在了眼睫上,好看得像是繪本中的插畫。
我伸出手想擦,又立刻深情地將手頓在空中,悲慟道“抱歉。”
我收回手,抱著托盤離開。
斐瑞控制著自己的眼神不去追尋那道身影,他只是開始喝酒,以近乎催眠自己的口吻在心里說沒有必要,只要再控制一段時間門就可以了,也許只是后遺癥。
而且自己為了遏制那種動搖,不是也帶了朋友們過來了嗎
他們真的很有用,讓你自省你的廉恥了不是嗎
斐瑞,你不是可以做到可以控制嗎
想一想,你在這樣的好友圈里,你又擁有那么多,何必要在乎她呢
即便她站在你的面前,你也能保持理智,這是多好的現象啊。
臨時標記期早就過了,你根本就不會再受信息素操控了。
你自由了。
斐瑞幾乎要笑出來,他是自由的,絕非是某種情感或是激素的奴隸。可是喉嚨里的干渴怎么也無法緩解,酸澀辛辣的酒液從唇齒中浸染,最后卻只能激起陣陣的灼熱的空虛。
不行,這里太狹窄了,太悶了。
這里還很陰暗。
這宴會廳還是不夠,他需要更寬廣的空間門,不然總會錯覺他還置身在某個不該在的空間門里。
斐瑞意識到這點時,匆匆忙忙離開了宴會廳。
偌大的莊園里,他像是無頭蒼蠅似的,一刻也不停地行走著。
走到那里,卻依然擺脫不了某種陰影似的,這讓他的情緒愈發有些崩潰。
當他不知道走到何處時,陡然聽見很輕的,帶著笑的,熟悉的話音。
“只是因為臨時換崗才換了身衣服,我真沒干什么啊。”
斐瑞的胸口處像是塞了塊石頭似的,悶得他難受。
他放慢腳步,循著聲音望過去。
雜物間門前,一道身影對著終端,有些無奈似地笑。她黑色的眼睛彎起來,淺笑著,身體倚靠著雜物間門的門。
“你不是說快開學了,但你該看的書還沒看嗎快去看吧,我也要繼續工作了。”
“我又不是不知道早知道你每天都只能穿制服,我就不給你買那么多衣服了,又不能穿給我看。”
“也不是每天啊,休息日還是能穿的。”
“那又不一樣,每次跟你通話你都是制服,很影響心情。”
“我穿制服很丑嗎”
“其實也挺好看的,但制服真的很土”
“領班等會兒可能要找我了,我先掛了。”
“陳之微你能有多忙啊算了,我也沒空,總之是我先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