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復摩挲著口袋里的槍。
我很喜歡口袋很多的外套與褲子,更喜歡在里面塞滿許多東西。有些東西看似是廢物,但或許在某個時刻,它能救我的命。
此刻我的口袋中有江森給我的槍、餐刀、信息素抑制擴散針劑、數據棒、在餐廳順的紙巾、小診所宣傳送的打火機、皺巴巴的煙盒我痛苦的意識到,破爛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用,比如現在,我就找不到什么道具。
我只能摩挲著那把沒有子彈的槍,但我摸到第三秒時,我發覺眾人看我的視線便有些危險了。
顯然他們也起了警惕之心。
我只能裝作沒事人一樣,從里面抽出紙巾擦了擦汗。
艾什禮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他當然注意不到,他此刻只會和約書亞他的父親進行一些關于愛與命運與抗爭的交流。
“與其說是我讓您失望,不如說是您讓我失望”艾什禮的怒火被點燃,即便我們已被包圍,他卻仍然往前踏了一步用手將我往身后擋,“你現在想干什么呢想要殺人滅口,想要讓我徹底死心還是用這個要挾我,嫁或娶一個全然不認識的人”
我看不見艾什禮的臉,我只能感覺到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在顫動。這顫抖很快的傳染到了他的身體上,以至于他的話音都變得支離破碎起來,“你是大法官這樣的事是大法官能做出來的嗎”
當艾什禮問出這樣的話時,我看見約書亞笑了,那種笑帶著某種復雜。
就像是所有影視劇里,孩子問出蠢問題時,父母那種輕蔑中帶點無奈,無奈之中帶點憐愛的笑。
約書亞沒有看向艾什禮,只是看向我,“你想活下來嗎”
他聰明了些,或許是因為之前,他覺得我的存在還沒有這么礙事。覺得我是艾什禮的新鮮玩意兒,覺得我不是那么需要他解決的問題。
約書亞道“要是現在想活下來,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答應我,將訂婚這件事永遠咽在肚子里,再也不得見艾什禮一次。”
艾什禮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十分冰冷,卻有些濕潤。他有些心碎地看著我,又看向約書亞,“父親,你之前分明答應過我,我可以自己決定我的婚事”
約書亞對艾什禮的話題全然不感興趣,他只是看著我,道“陳之微,想活下來不是一件丟人的事,告訴我,你是寧愿死也要和艾什禮私奔,還是愿意活下來,同時保證再也不見艾什禮。”
我很清楚地感覺到,這兩個問題通往的最終答案都是死。
前者,我會以一種燦烈但姿態漂亮的方式死去,并且還是我自愿的。
后者,我會以“她根本不是真正的愛你”這個理由死去,并且還名正言順。
艾什禮顯然也意識到了,他回頭,眼淚一顆顆落下,“不要,不要回答她,我可以保護你的。你不要出面,我來,讓我來交換。”
他咬著唇,聲音幾乎有些哽咽,“不要殺他,我答應你,我會
和她聯姻。你放她走了,
我不逃了,
你像以前一樣關我禁閉也好,怎么樣都可以。”
好熟悉的一幕。
我似乎在哪里見過。
很快的,我想起來了,是江森與亞連那一幕。
當我琢磨著當初那招還能不能管用時,卻見約書亞話音譏諷,“艾什禮,我給過你機會,只是你沒有珍惜。你以為你現在還有和我談判的資格嗎事情是無論你愿不愿意,你和她注定不可能,你沒有說話的資格。”
他將視線轉向我,綠色的眼睛里有著些不耐,“你是一個aha,但現在,無論什么事,你都打算讓艾什禮替你解決嗎說話”
約書亞的臉色嚴肅起來,話音兇狠。
我頓了下,道“艾什禮,就一定要聯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