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臟話不知從何響起。
看來多年前的罐頭還是正中了一些人的眉心。
我扶著一棵樹,低眉順眼,想要偷偷撤離,又不忘四處打量了下。
嗯什么都沒有
我有些驚訝,下一秒,我看見一只血淋淋的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陡然扶上了一棵樹,留下了一個血腥的手印。
哇,圣誕老人。
聽說圣誕老人就是一身紅,現在見到真的了。
我緩慢走過去,卻又不敢走太近,遙遙窺探著那棵樹。
那棵樹下已經被血液染紅了一大片,一個人趴在被血液浸染的泥土上,身上好像穿著制服,頭旁邊還有一個罐頭。
這身制服,有點眼熟。
我喊了聲,“你還好嗎”
我看見那具身體動了動,像是想回應我。
我走了過去,剛走進,濃烈的血腥臭味襲擊了過來。我有些嫌棄地看著這個血人,用腳踹了下這人的胳膊,“死了沒有沒死的話我打個電話”
我看見那只帶血的手攥住了我的腳踝,用力拉了我一下,我身體驟然晃動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被嚇了一跳,高聲尖叫了起來,用力扶住了樹。
下一刻,那人松開了手,扶著地,手指深深插入了泥土之中,掙扎著想要起身。我扶著樹,一邊忍不住發出“嘔”的聲音,一邊用腳頂著他的胳膊幫他支撐身體。
“砰”
他像是一個王八一樣緩緩起身,又摔在地上,最后只得艱難地翻身。
翻過身來,他就像王八脫下了馬甲,露出了真容。
淺灰色的頭發已經被血染成一團,僵硬至極,英俊深邃的五官上沾滿了血液,灰色的義眼像是生生被掏出來了一般黏連著無數血液與神經或是其他,就斑駁地掛在臉上,肩膀上有著三處子彈傷
也是這時,我才注意到他手和腿幾乎全部彎折成了怪異的弧度,像是
被人生生折斷了。
我被這一觀察嚇得渾身流汗,幾乎難以呼吸起來,心臟跳到了胸口,“季、季時川你你有什么遺言嗎”
季時川的五官被血染得像是怪物,鼻子都被揍外了,他瞇著剩下的黑色眼睛,扯出了一個笑。他用著微弱的聲音道“沒事,你別哭,我沒事。”
他說完,我才發覺我的臉頰上有了冰涼。
尼瑪啊,好嚇人,這都給我嚇哭了。
我抱緊了樹,恨不得直接順著樹爬上去,卻還是逼著自己冷靜下來,“你、你現在能動嗎還行嗎我、我打個電話叫醫生過來啊不不不對,我好像有急效止痛藥,你等等”
我從口袋里翻找著,很快便翻出一枚針劑,正要沖著季時川給他一針,卻感覺他的胸膛起伏更厲害了。我看見他的嘴巴動彈著,微弱的聲音傳出,我湊近才聽見他道“別直接送我回家有醫療”
我和他才湊得很近,因而愈發察覺到他傷口的猙獰,那血液的臭味直直往我鼻子里鉆。我一張嘴,幾乎感覺酸水從口腔冒出來,一陣陣頭暈。
陳之微,堅持住別吐出來
他都慘成這個jb樣了,你就算是個爛人,也忍忍吧
萬一他真死了呢,到時候死前記住的可就是你吐他臉上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