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或許,我疏忽
了一些問題。
但是我又覺得,如果有一些問題我沒有想到,那說明它并不重要。
當我將選擇權交給亞連的時候,我就相信他,相信他的愚蠢與他的掙扎,相信他對自由的向往中有著不作偽的真誠。他會傾盡一切幫我逃跑的,即便失敗,我不會怨憎于他。
誰讓,我的相信不值錢。
中場休息時,我根據亞連的看臺編號,努力用兜帽隱藏著我的假臉行動著。這個競選會場,底層是全露天的坐席,高層則是室內潛入式的露天看臺。當我從通道走入高層時,只看見無數傭人簇擁著不同人的來來往往,華麗漂亮的長廊里隨處可見名貴的香檳塔、餐車、花束、休息區域。
我穿過人群,視線逡巡著符合亞連告訴我的編號,當我終于找到時,卻發覺那個編碼牌上赫然是一個熟悉的徽章。
怎么回事
我走了幾步,有些猶豫是否要踏足進去,卻又聽見身后的腳步聲。
我慣性地給他們讓開位置,站在門一邊看了眼他們,這一眼看得我一時間血液冷凝。
李默站在人群正前方,西裝革履,胸前的表鏈閃閃發光,他低頭看著手表,又掃了一眼我,“你是哪家的人來這里做什么”
他身后的傭人也用著疑惑的眼神望著我。
我張開嘴,還未來得及扯謊,便聽見身旁的門打開。
開門的人身穿著紅色的神職長袍,粉紅的眼睛里毫無波瀾,幾縷白發從兜帽中蔓延而出。他看向了我,道“你們家主人的事,我稍后再回復,你在外面候著吧。”
我立刻低頭。
李默掃了我一眼,又望向門內的人喀左爾。
他似乎并不是很相信我,或者說,他并不信任喀左爾。
李默抱著手臂,以一種近乎居高臨下的態度看著我,道“你家主人是誰”
喀左爾面上并無過多波瀾,只是道“李默先生,我覺得您似乎越界了。”
他又道“李默先生如果是想來讓我聯系許老師的話,就沒有必要了,許老師說過,監測儀的數據也正是翼世需要采集的一部分。您請回吧。”
我看似卑微地低著頭,實際上腦子已經空了。
我草,亞連找的朋友怎么他媽的是喀左爾啊我服了,許琉灰現在不會就在里面吧完蛋了,我這些真的難逃一劫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不該相信他我反悔了,我這次真的反悔了
在我混亂之間,李默與喀左爾似乎已經結束了有關許琉灰的話題的談論。
起碼目前看來,李默打算走人了,只是臨走前,他又狐疑地望了一眼我與喀左爾。
喀左爾打開一側們,我弓著腰進去了。
等進了看臺我才發覺,看臺內竟空無一人,座位上雕刻著圣紀佛教會的紋路,周邊也盡是各種圣紀佛教會的祭祀用品。
喀左爾合上門,他直接握住了我的手腕往看臺深處走,深處是
一間盥洗室。他將我推進去,低聲道“陳之微”
我還有些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卻只是點頭。
他笑了下,“又見面了,但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喀左爾動作利索地脫下身上的長袍,將臉上的裝飾盡數摘下,收在一邊的柜子里,隨后,他取出一間黑色的披風披在身上,臉上驟然浮現一片藍色的粒子光屏遮擋住了臉。
他道“你現在要和我一起去最底層的觀眾席那里,游行表演的機艇只有在那個位置才能放下扶梯讓你爬。”
我道“你是亞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