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俯身望著我,手搭在我身后的沙發上,眼神尖銳如手術刀一般,要將我的皮肉盡數剮開是的吧。他話音含著陰戾,一字一句道“斐瑞幾乎和你定下了婚約,翼世那邊也有股份基金重新分配的消息,這個秘書長你當然是看不上的,不是嗎”
他喉嚨里溢出了輕蔑的笑聲,“你大可以放棄這個職位,成為斐瑞的伴侶亦或者是許琉灰的好孩子,反正無論怎么選你都開心極了。就算我把材料全部交給司法部,就算外界對你的唾罵不絕,就算”
他的手從沙發上滑落,按住了我的肩膀,死死地捏住了我,幾乎讓我疼得臉色發白。
李默的眼睫翕動了下,他道“就算我派人把你徹底處理掉,卡爾璐和翼世甚至是圣紀佛教會都會死死保住你,不是嗎”
他突然笑了聲,松開手,轉過身,“我怎么現在才想明白呢你如果真的急著趕過來,怎么會先去找許琉灰呢還會急得摔倒在那里怕不是都是演給傻子看的吧”
我“”
你怎么就這么不好忽悠,我真受不了了。
我抓著頭發,看見李默往餐桌走過去。
餐桌上擺著幾瓶開過了的酒,他握著其中一瓶繼續倒酒,橙黃色的酒液落在玻璃杯中,激起一陣氣泡酒花來。
李默像是十分渴一般,捏著酒杯傾著飲盡,喉結滑動。他將杯子放在桌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不說話,是因為我都說對了,你無話可說,是不是”
我道“你又想讓我說什么呢”
李默轉過頭,他的眼睛有些紅,臉上也有了一片薄紅,“沒話說就滾滾到他們身邊,讓他們保護你,給你想要的權錢婚禮,就看看你有沒有命享。”
這就是破防的味道嗎
我感覺我都沒說什么,他已經說了一大堆了,一時間讓我不知道先回應哪一句。
不過我也不需要回應,比起證明,不如讓他自己證明。
我道“李默,我不知道你在和我演什么,你想讓我證明什么,或者說你到底想讓我說什么。”
李默的手攥住了桌子邊緣,沒有說話,他像是
疲憊了。
我走過去,露出了比他還疲憊的表情,“我承認我為了幫亞連爭取自由,一開始就想過要毀掉你們兩家的姻親關系,所以無論你怎么處理我我都認了。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放過我,我也知道,你把我叫過來是為了羞辱我,我更知道,即便我不想放棄這個職位都是不可能的。”
我繼續道“所以我自自保有什么問題嗎既然我知道了既定的結局,我找斐瑞或者許琉灰有什么問題呢你從一開始就沒想放過我,為什么我自求生路你還要演得好像我背叛了你,為什么要讓我證明我對你的忠誠和看重”
李默的手攥得更緊了,指節近乎蒼白,他道“陳之微,我該夸你這個時候把利益權衡得這么好嗎”
我道“我什么時候權衡得不好嗎”
李默閉上眼,似乎有淚水落下,嘴唇顫動著。
我道“你的我已收到,沒什么大事的話我真的要走了,就像你說的,我還要回去當個好伴侶好孩子呢。拜拜。”
我轉過身往外走,心里悄悄開始計數。
等我數到五的時候,我聽見李默沙啞的聲音響起,他道“既然你權衡得這么好,為什么還要來”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轉頭看李默,道“你一開始說要解釋,我還以為或許還能保住秘書長這個職位,畢竟我其實并不想那么早定下來。而且許琉灰的控制欲對我來講有點恐怖。所以我很著急地趕來了。但是后面看你這么生氣,一直兇我,估計是保不住了,就直接跟你吵架了。反正沒什么好說的。”
李默道“我知道了。”
他攥著臺面的手緩緩松開,最終,他道“你最想保住的居然只是區區一個秘書長的職位么”
太好了,終于到給我看看實力的正題了。
我認真道“我從教會脫身的時候,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季時川。我救了他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即便是到他那個位置,居然也會被隨意成那般,可怖至極。所以我想離開。”
李默沒有說話,他只是一手撐著桌子,一手倒酒。
我又道“但我尚未離開,就被江森帶走了,他將我當做一個小巧的玩意兒一樣用來安撫亞連。他篤定我跑不了,也篤定亞連跑不了,但是最后,亞連說會帶我逃跑。競選會上的場景你也看到了,他幾乎付出了所有,只為了讓我能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