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話音落下的一瞬,我感覺到李默身上有了幾分危險的味道。他的情緒已經具現化,如同冰冷的霧氣一般降下,連那雙金色的眼眸里也有了幾分寒意。
他道“你不覺得你虛偽嗎”
我有些疑惑地望著他,“你是說我要回去見斐瑞嗎”
“這和虛偽有什么關系”我思考了一下,繼續道“我說過了,我不是個好人,但是我并不想這樣子直白地去傷害他們。我以為你清楚我的為人。”
“如果你真的想要拒絕訂婚,想要拒絕成為誰的籠中鳥,那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訂婚”李默的呼吸急促了下,他走過來,抵著我的肩膀再一次將我推到了桌邊,“就像現在,既然你已經決定擁有一份工作,你就應該直接打電話告訴斐瑞,告訴他你不可能過去了”
他湊近我的時候,我嗅到了他身上濃重的果香味。
我記得很清楚,這是他曾和我說過的,會令他過敏的那種漿果。
李默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個發泄口,他說話越發急促,“你和我說你討厭許琉灰,但你卻在他面前裝乖。你和我說你只是利用斐瑞,但甚至不愿直接告訴他不打算訂婚的消息。就像你和我提過無數次亞連與艾什禮的缺點,但實際上你卻對他們那樣曖昧不清。陳之微,我從沒見過比你還虛偽的人,說話一套做事一套。你用你的甜言蜜語哄騙他們,吊著他們,卻不愿意直白說出你真正的心理想法,因為你唯恐會在以后失去助力是不是”
他的憤怒比方才更甚,我幾乎感覺他眼睛里散發出了一種潮濕的霧氣。
李默每次將我的缺點拿出來說時,金色的眼睛卻總是喜歡追著我的視線,比如我現在移開了視線,他卻用手捏著我的下頜強迫我看著他。
他又想讓我證明什么,反駁什么呢
我是一個善于贊同他人的人。
我道“你說得完全沒錯。我的確就是這種人,我也的確害怕失去任何一個助力,這不是很簡單明了的事情嗎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突然愿意幫我,或許是覺得我可以當個值得一用的嘍啰以及順便下床上服務,也或許是因為你單純看許琉灰和斐瑞不爽,覺得和我玩可以氣死他們。所以我想保存我的退路很難理解嗎”
我握住李默捏著我下頜的手,他的手便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顫動了下。可他最終沒有掙脫,任由我握著,眼睛直直地凝著我。
我道“李默,你是唯一一個了解我真面目的人,你為什么表現得這么驚訝我們不是雇傭關系嗎比起雇傭關系,無論是許琉灰把我當孩子這種類似于養父女的關系,還是我和斐瑞這種未婚伴侶關系,甚至是和亞連的逃脫同盟關系,和艾什禮的昔日情人關系哪種關系都比和你的關系更為穩固吧”
李默好像有點傷心,因為我察覺到,我沒說一句,他的手便抽動一下。
當我說完話時,他的身體像是翩翩的蝴蝶一般,幾乎有些不穩。但下一秒,他站穩了
,望著我的眼睛里幾乎再次有了濃烈的恨意。這種恨意使得他甩開了我的手,然后他用手掐住了我的脖頸,力道十分地重。
我故作驚愕,迎接預料之中的窒息感。
李默十分用力,單手就將我生生壓在了桌面之上,我用力踢著腿,眼前幾乎有了些星星。
草草草,怎么用這么大勁
我不會給自己玩脫吧
啊啊啊早知道就不激他了
完蛋完蛋完蛋,他沒有松手的意思
耳邊傳來酒瓶酒杯摔在地上的聲音,李默的手死死地掐著我的脖頸。我幾乎被掐得意識恍惚,只隱約感覺臉上有了淚水,李默那張昳麗陰冷的臉也變得模糊起來。他的呼吸愈發急促,話音傳到我耳中卻像是有了深深的隔膜。
“陳之微,你應該去死的。”
“你為什么沒有死,為什么還要出現,為什么還要回來。”
“我現在,就親手殺了你。”
李默如此說著,我被掐得大腦空白,連說話都都變得困難起來,只是拍著他的肩膀。
嗚嗚嗚完了,真的玩脫了
可惡,這下賭輸了,要被這種低端的受罰搞死咯
我的心里流下了淚水,就在我感覺神魂都要出竅時,脖頸間緊緊束縛著我的力道卻驟然松弛。新鮮的空氣直直地往火燒火燎地鼻孔里鉆,我肆意地呼吸著,沒幾秒卻見李默俯身吻住了我。
你自己不會呼吸嗎
搶我的空氣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