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死掉,對于你來說,其實是件好事。”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時,鐘雨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話。坐在后座的我,驟然間生出了一陣冷汗,手指抓著安全帶,看過去。她眼睛盯著終端,手指在投影鍵盤上敲打,臉上并沒有過多神情。
“哈哈,是、是嗎”我張了張嘴,又道“為什么這么說”
我的心幾乎要跳出喉嚨,看向車窗外,車子駛過主干道,兩邊的車流不絕。
鐘雨面不改色道“現在的支持率在小部分回升,大家很同情你。”
我“”
我的心緩緩回到遠處,伸手摸了摸后脖頸,摸到了薄薄的一層濕潤。
我道“你故意的吧,我現在本來就很焦慮。”
鐘雨道“那你就不應該現在去見迦示。”
她回頭看著我,臉上有著些疲憊,“六點醒來到現在下午三點了,你一刻鐘都沒有休息過,實話說,元老院的輪換還有幾天,他們不會跑了的。你應該好好休息下。”
我抓著腦袋,大腦不知為何有些酥麻的空白,連我的手掌也感覺到了顫動的麻痹。
“我害怕。”我終于把這句話說出口,看著鐘雨,呼吸有些困難。
鐘雨的眼睛里有著詫異,她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回答似的,又道“我看你這樣還以為抱歉。”
我搖搖頭,幾乎要把眼睛里的熱意甩了出來,最終我道“我知道挨個詢問挨個懷疑很可笑,我也覺得可笑,可我沒有任何頭緒。”
“我或許不應該從政。”我想了一會兒,只是這樣道“也許這是個好機會,反正我現在的權重也很低,又遭遇了危險。等我找到兇手報復回去,我就引咎辭職。”
我最后道“我不喜歡這里,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鐘雨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她道“真遺憾。”
她又道“其實我很多時候也這樣,跟隨你之后,尤其如此覺得。”
我看過去,卻發覺她身上沒了那種干練的氣場,如今只有陣陣的疲憊。那是和我一樣的,對這個狗世界無話可說的疲憊。
鐘雨道“捕真晚宴、競選會、輿論爆發、辯論賽你遭遇的危機多到我無法想象,我和其他成員每次幫你處理這些的時候,都覺得很難解決,因為很多類似的政壇事件的解決方法完全不適合你。但每次到最后,你都能自己解決,這偶爾讓他們也會挫敗,因為大多數人都并不那么服氣為你效力。”
“不過我沒有挫敗過,因為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即便手段很不入流。”她像是在和我交心,又像是在借機數落我,最后她道“但比起其他人的手段,你已經算得上手段干凈了,畢竟只是睡個覺。”
恭喜我在比爛環節中沒有贏。
我道“你是想勸我留下來繼續當官嗎”
鐘雨搖頭,“不是,我只是有一種預感,我覺得你會留下來的。”
我又不知道看哪里了,我不擅長和人掏心窩子,于是又看向車窗外。
鐘雨道“要離開的人,不會追查兇手,除非她心中有一種不甘,有一種怒火,有一種困惑。而擁有這些的人,是做不到置身事外的。”
我把手伸到了口袋里,反復地摩挲著口袋深處的硬幣,細細地感受著硬幣上的花紋。
我有點后悔,后悔偷那一枚戒指。
車子停在了一間咖啡廳門口,幾名安保員也從另一輛車上下來,他們圍著我進入咖啡廳。
我頓了下,回頭看向鐘雨,“下一個要約的人,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