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
季時川回答。
我們的對話有了很長一段空白,那是一種不大妙的,有些沉重的空白。
“為什么他做到這個份上,曾要摧毀你的事業,又縱容馬基尼的人殺你,你也還是要放過他呢”
季時川的語氣溫和起來,像是我很討厭的那種老師一樣,在誘導我誠實。
監察官聯盟的人難道都要考教師資格證嗎
“他作惡多端,罪大惡極,我逃避知曉也清楚了他多么不干凈。”我舔了下嘴唇,它干得讓我臉都覺得過于干燥了,我又道“他坐牢,死掉,還是活得長久,我都不想管。可他曾經給我過了很多次生日。”
我隱去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記憶,比如他買的那些甜得過分的奶油糕點,再比如他故意往我臉上放的禮花筒,或者是一些沾染了血液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那些東西并不是禮物,因為他做這些的時候就他媽的不是我的生日,而是他覺得我該過生日了。有一年,他給我過了八次生日,直接導致了我至今還有些搞不清楚我的歲
數。
他要殺了我,因為我是累贅,是他計劃的阻擋者。可我甚至做不到面對他,面對一個幾乎是唯一一個和我一起長大,討厭的家人。
季時川的呼吸有些沉重,他扯起了嘴角,將話題引到了另一個地方,“你這么一說,我有點好奇你今年的生日過了嗎我可以扮演那種有錢人家過生日請的脫衣舞男。”
我heihei謝謝,不用了,我不喜歡。”
季時川道“兔男郎呢”
我道“算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看來我真的是當官的命。我掛了,快十點了,我要回我房間了。”
斐瑞不想參加會議,給我開了會議室讓我完成會議,再不回去要出事了。
在我即將掛斷電話的時候,我聽見季時川的聲音,他道“抱歉。”
我搖頭,“沒事,我知道,你之前已經盡力幫助過我了。”
季時川扯了下唇,又低聲道“想開一點,就這么一次,以后就要開啟一個偉大的前程了。喝不完的酒,享不盡的富貴,一躍龍門,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想要和你結親”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我張了張嘴,很想說我要的不是這些,可是我說不出口。因為我真的有點想要。
“事后,三家財團的勢力可就都削弱了不少,起碼財團的人不會再是多大的威脅了。至于元老院,雖然還會壓著你,但是除了壓著你,給你制造麻煩,還能”
“等下”我打斷季時川,從幻想中逃離,認真道“都給我畫餅了,起碼說點讓我登上元老院的幻想吧”
“這個比較難,十二家族可是推翻了前皇室,現在可沒有皇帝給你推翻。”季時川笑了下,“馬基尼就算下臺了,十二家族倒了,也會有新的家族補上。你要清楚,是家族。”
憑什么,陳行謹都能當大財閥,我居然不行
我憤憤地掛了電話,起身往會議室外走,按開了權限。
權限已通過。
喀左爾剛剛推開房間的門,便迅速嗅到濃烈的山茶與焚香般的味道,那糾纏黏連的味道,幾乎讓他有一瞬間感到了眩暈。
青檸信息素猶如狡猾的游魚似的,想要鉆入其中,可幾乎是一瞬,更為濃烈的山茶信息素便將他的信息素覆蓋了下。
他后退了幾步,白發垂落在肩膀上,白色的睫毛顫動了下。
很輕的腳步聲從更深處響起,逐漸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