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拉著我的手,貼到了他的臉頰旁,眼里有著些真摯,“而且我覺得你需要照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用力拉扯我的手,“不了,想照顧我的人也很多,不需要。”
“不可以。”許琉灰松開了手,很輕地笑了起來,“他們不可以這樣子對你,你是我先發現的,所以明天你想吃什么”
我“你不用努力了,過不了幾天我就會辭職了,到時候我可會回到十二城,你總不能再追過去吧”
“啊,這樣啊。”許琉灰沒有半點詫異或者其他的表情,他的手搭在膝蓋上,坐姿端正,又像是一個在聽課的好學生似的。他道“我可以把你直接帶到教會里。”
我“啊”
許琉灰眼睛彎彎,話音很輕,“那樣也很好,我可以一直照顧你。或許你也可以當我一周的司機,讓我了解一下你,然后說不定有天我就覺得有些厭煩了,就放過你了。”
我道“許琉灰,你的精神好像有些不正常。”
“為什么要這樣說我,我會有些難過的,我只是想要一個屬于我的家庭成員而已。我會對你很好的。”許琉灰嘴角翹起。
我崩潰道“為什么偏偏是我”
許琉灰的視線恍惚了一瞬,卻只是望向遠處的花圃。他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出真相,畢竟,她已經根據他手上的痕跡判斷出來他有些不良的嗜好了,可是他
又覺得如果說出來的話,或許會嚇到她。
他又轉過頭看她,她的臉上有著純然的疑惑,眼睛瞪圓了一些。
昨天她找不到路時的表情,或許也是這樣
微醺的午后,他住在一個與三城城區高塔毫無二致的新的高塔上,裝潢陳設過于相似,以至于他總覺得自己還在三城。可是一看向窗外,那截然不同的景致又提醒他,這并非是熟悉的地方。這讓他有些困擾,時不時產生一些空間的錯亂感。
許琉灰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也很清楚這樣的感覺該如何應對。當尖銳的刀鋒劃破肌膚,血液汩汩流出時,令人恍惚的眩暈來襲,他就會忘卻許多,陷入一種甜美的睡眠當中。他不太記得自己時從何時開始了這樣的行為,或許是他許過很多愿望,神卻總是不愿聆聽。
或許是因為不夠虔誠。
許琉灰在肌膚上留下了第一道傷痕。
愿望仍沒能實現,但已經不再重要,因為在日復一日的傷害之中,他感覺到一部分的過去與自己在從體內流失。他好像每一天都在進化成新的自己,那些傷痕都是蛻變的證明,只需要某一日,他將體內的骯臟與痛苦排出,他就會獲得神的垂憐,從而取代舊的神祇。
昨日在高塔上,那個分不清是陽光照射還是因為血液流失過多的午后,他俯瞰著塔下,幾乎以為自己要墜落時,就看見了一個昂首挺胸的人影。那人影最初很遙遠,卻一步步在接近,她繞來繞去,一下子爬樹,一下子鉆洞,一下子擠進花圃與樹墻的縫隙里。
最后,她頂著一頭樹葉,在塔附近走來走去。
許琉灰不禁想起繪本里那些穿過迷宮,解救公主的故事,不過那些故事中,王子們總是更加游刃有余一些。而她好吧,她不像公主,也不像王子,像是一只輕巧地偷偷摸摸的老鼠。
他沒忍住笑起來,換了身衣服,簡單地止血后,輕快地下了樓梯。
許琉灰許過很多愿望,不過他都不太記得了,他是個貪婪的人。但他覺得,或許那些不太記得的愿望里,神應該幫他實現了一個。
“你還在聽我說話嗎”
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