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套設備是進口的,特別貴,而且現在娛樂場所跟風嚴重,得趁著最初這股新鮮勁兒把票價提上去,收回成本。”
三哥聽的咋舌,他當救生員的工資才六十塊錢,人家買一張門票的錢就是他五天的工資。
這可真夠大手筆的
然而,更大手筆的還在后面。
狄思科跟于童打過招呼,請她幫忙留一個靠前的位置。
但是與幾人匯合后,于童卻一臉歉意地對他們說“本來想把前排最中間的位置留給自家人,但是這兩天來了兩位老板,已經把這兩個位置包了下來,咱坐他們隔壁可以嗎”
狄思慧抱著她的手臂說“童姐,我們就是來湊熱鬧的,隨便安排一個座位就好啦”
幾人被于童帶進歌廳時,舞臺上有個中年女士,正閉著眼睛深情演唱軍港之夜。
不過,此時客人們的注意力并不在舞臺上,幾乎全被最前排正中央的兩桌吸引了。
左邊這桌,一個中年老板,帶著倆漂亮姑娘。
面前擺了滿滿一桌的酒水。
法國紅酒、大香檳、威士忌、可口可樂、日本生啤,反正歌廳吧臺里有的,他這桌全都有。
右邊那桌,也是中年老板,獨自前來的,面前空空如也。
這會兒正招手讓服務員給他上酒。
“給我擺個跟他那邊一樣的”
服務員好心提醒“老板,您一個人可能喝不了那么多”
“讓你上你就上”男老板拍了拍黑色大皮包,“爺們兒有錢”
服務員偷眼瞄向于童,向老板征求意見,這么多酒,給不給他上啊
于童微微頷首,悄悄比了一個“八”的手勢。
服務員躬身說“這位老板,我們這套壘寶塔,全套下來需要八百塊”
男老板二話不說就甩出十張百元大鈔。
“剩下的當點歌費。”
鈔票到位,立
馬上來五六個服務員,一起幫這一桌“壘寶塔”
dquo”
吸引了。
狄思科低聲問“那倆人怎么回事有仇啊”
“剛開業那天,他倆為了唱歌優先權斗起來了。”于童不以為意,“一個是做煤炭生意的,另一個是調木材的老客,倆人誰也不讓著誰,已經在我這里斗富斗了三天了。”
狄思科點點頭,他之前在歌廳唱歌的時候,就時常能碰上別苗頭斗富的客人。
如今北京的暴發戶更多了,這種斗富的場景幾乎在每家歌舞廳都能上演。
只看這倆人能斗幾天了。
他見過斗得最久的兩個硬茬子,足足斗了一個月,每天都在歌廳里大把撒錢,一個月以后,其中一方認輸,才算結束了這場鬧劇。
舞臺上那位唱歌的女士,已經捧著親友送的花下臺了。
二哥攛掇道“小六也上去唱一首就唱你在家經常哼的那個”
狄思慧從沒在這么多人面前唱過歌,但她對卡拉ok還挺好奇的,經不住幾個哥哥慫恿,只遲疑了幾秒就起身說“那你們得幫我鼓掌啊要是唱得不好,更得使勁兒鼓”
五個哥哥加上兩個嫂子,當即就給她獻上了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