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買了兩點半那班的票,閘口還有幾分鐘就要關閉了,都讓讓,讓我們先過去”
“要先也是我先,我是兩點延誤那班船,按理也是我先走”
“大兵兄弟,你看,我們都是普通人,就放我們過去吧求你們了我的老母親還等著接船”
著叛軍黑制服的士兵無言地橫槍,抱怨和勸說的聲調抬得更高。群情激憤之下,人群不知不覺越過無形的界線,朝著士兵壓近。
個位數的士兵面對烏壓壓一片人,熱兵器對上手無寸鐵,局勢隨時可能失控。
察覺氣氛不對,處理人工身份認證的空港地勤人員交換著眼神,隨時準備拔腿就跑。
安戈涅的指甲摳進掌心皮肉。這樣下去不行,她必須做些什么。
城中到處都是攝像頭與身份認證裝置,只要經過就會留下軌跡。假身份總會露出破綻,如果無法搭上最后一班船逃離首都星,她就是籠子里的困獸,被叛軍找到只是時間問題。
宇宙時代的人類在青春期會二次分化,發育成aha,beta和oga三者其一的第二性別。而在abo三群類之中,第二性別為oga的人群最為稀少。
再加上安戈涅名義上還是個公主,即便被抓住,她也不可能有生命危險,只會被小心嚴密地看管起來。
但只要還有一絲逃脫的可能,安戈涅就不打算放棄。
叛軍的封鎖線是牢籠,王宮的金柵欄也是牢籠,她已經受夠了。
人群還在與衛兵僵持,沖突一觸即發。安戈涅捏了捏路伽,目不斜視,低聲說“人群一動就跑。”
她的余光瞥見,路伽聞言搖搖頭。
安戈涅來不及轉頭仔細看他的神色,只感到路伽把什么東西塞進她掌心,而后掙開她。
她愕然轉頭,幾乎同時,一股濃烈的甜香陡然噴薄而出。仿若一枚香氣炸彈在身側引爆。
冰冷卻又隱約有脂粉氣的鳶尾花香迅速擴散,她本能地屏息。
“信息素”
“是oga有oga發熱了”
“這里怎么會有oga”
即便是對信息素相對鈍感的beta們,也因為發熱期的費洛蒙而騷動起來。
軍中的aha比例尤其高,受影響最嚴重的自然是那幾名黑制服的士兵。不可自控地,他們被甘美的信息素暫時吸引了注意力,全都直勾勾地看向信息素的來源。
人群自覺地散開,一雙雙眼睛轉過來,beta也好aha也好,全都盯住誘人信息素的源頭,不加掩飾的以眼神鎖住路伽,渾似對獵物行注目禮的群獸。
安戈涅一瞬間就明白了少年的盤算。
路伽,不要。她發不出聲音。
少年毫無留戀地背過身去,沒有看安戈涅一眼。
他摘下鴨舌帽,露出暈紅的雙頰和含著水汽的眼。他的呼吸急促,薄汗濡濕黑色額發,有些吃力地分開人叢,踉蹌地朝著aha衛兵靠近,以惹人喜愛的柔軟聲調說“我好難受誰能誰能幫幫我”
即便是訓練有素的aha士兵,也因為鋪面而來的信息素甜香而有那么片刻頭暈目眩,失去應對能力。
需要的也只是片刻。
“沖啊”
不知是誰帶頭,受信息素影響較小的旅客恢復清醒。人群立刻像失去堤壩阻攔的洪流,不管不顧地碾開守衛,朝著登船閘口奔涌而去
空港的身份芯片掃描端口依然在運作。
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