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一定要直接說”安戈涅不太相信提溫會無緣無故從文字聊天切換到語音溝通。
“只是想聽聽您的聲音。”
“”
提溫輕笑,轉而說“也不完全是玩笑。我有必要確認一下您的狀態,避免您承受太多精神壓力崩潰。那樣我的投入不就無法回本了”
安戈涅依舊沉默,她只是突然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她自覺沒暴露出什么端倪,但提溫立刻察覺她情緒走低,他的敏銳一如往常地讓她不安。
“啊對了,您身上的顏料處理干凈了吧如果這方面遇到困難,我可以給您推薦幾個去除顏料的妙方。”提溫一本正經地提議。
安戈涅有點無語,慢了半拍才察覺她差點被逗笑“不用,已經清理干凈了。”
“那就好,”提溫頓了頓,轉而循循善誘地起頭,“您應該有更多想問我的吧”
她沉吟片刻才問“既然他們是真貨,為什么沒有干脆刺殺我”
“他們雖然激進,卻不愚蠢,知道那么做只會對自己的主張不利。oga公主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就等于給敵人遞武器,稍通政治的人就知道如何利用您的傷情甚至死亡給王室博得同情分。所以他們絕對不會那么做。
“當然,如果他們中有不管不顧的狂人,我也不會允許他們與您接觸。”
“如果我嚇得忘記反應,就那么被護送離開,你還有備用方案嗎”
“即便您只是受波及,事后也可以把輿論往利于您的方向引,”提溫嘆了口氣,“我原本就是準備那么做的。但您的舉動再次讓我驚訝了,直面質疑反駁風險很高,扮演受害者會更穩妥討巧。”
安戈涅打開觸控水龍頭又關掉“我不應該與他們對峙嗎”
“我沒有那么說。結果而言,您的應對很出色,不僅搶盡了風頭,也讓許多人重新審視對您的印象。這些您自己應該也知道,不是嗎”
提溫喜歡用反問句,這讓人很容易對他火大。
安戈涅沒有作答。
提溫安靜地等待了半晌,才淡然說“可您的心情還是不好。”
安戈涅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看到熟悉的低落臭臉。
但她無法坦誠地向提溫承認,她為自己利用了今天的活動而感到愧疚。她說的話并非事先準備的腹稿,
她稱不上在演戲。
但客觀來說,她確實在利用oga人群的待遇問題為自身謀求利益政治境遇上的改變,更多自主權。
她的這個決定必然使庇護所的oga們進入更多人的視野,吸引爭論,而這很可能會傷害到他們。
某種程度上,她和那幾個抗議者在做一樣的事。
提溫大概不會對她的這些別扭情緒有太多反應,很多時候他雖然敏銳,卻是個缺乏人味的家伙,對于他人的情緒發泄,他只會當個觀眾。
這或許是安戈涅需要的。但他終究是個aha,她沒法和他說這些。
“您看新聞了嗎”
良久沒等來回應,提溫又開口。
“沒有。”
“那您之后也不必看。輿論最偏向您的時候也最危險,之后肯定會有許多對您的攻訐。”
安戈涅閉了閉眼“我知道。”
出言反駁的那刻,她就不再是完美無辜的受害者。
“那么希望您至少不會為今天的決定后悔。”
“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