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羅蘭焚香的信息素氣息驟然變得猛烈,宛如突然的風暴,迎面朝安戈涅襲來。她朝后退開兩大步,對他的氣息避之不及的樣子。
艾蘭因的面色愈發陰沉,不再掩飾不悅,快速而尖刻地說“你討厭aha以異性的眼光看你,恐懼失控,抗拒永久標記。但你好像完全不擔心他會失控永久標記你。
“相識不久,你卻信任他到這個地步,真讓人驚訝。”
“你在責怪我給不了你同等的信任嗎”
艾蘭因額角一跳。他盯著她沒說話,這沉默是最后通牒。
現在停下,現在住口,或許還有可能勉強維系徒有其表的和平關系。
但讓艾蘭因失態、讓他啞然的成就感蓋過一切,包括他的怒火瀕臨爆發的不祥預感,以及淡淡的悵惘某些東西隨著她說出的每句話,都在無可逆轉地徹底崩毀。
可用野蠻的話語砸爛她曾經最為珍視的東西,又是那么爽快
情緒的狂潮中,安戈涅又同時冷靜到了極點。她和艾蘭因從未定性的糾纏,在此刻前所未有的明晰易懂
很多時候,以艾蘭因的標準而言,他確實稱得上在乎她,為她多有破例。
可她永遠吃不準這點在乎如果放到秤盤上,去和別的東西比較分量,究竟會是哪一邊在他心里更重一點。
“西格可以為我去死,他對我完全坦誠,愿意始終優先我的感受。他做得到這些,你做得到嗎我可以確定他不會害我、欺騙我,而你”安戈涅看著艾蘭因,小幅度卻明確地搖了一下頭。
“好,很好,”銀發的侯爵依然在笑,仿佛真的在夸獎她,“繼續。你對我還有什么不滿,不妨全都說出來。”
“你總是要我去猜,對我有太多秘密。我原本不想直接問你,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無所謂了。艾蘭因,五年前,我身上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我對過去的記憶曖昧不清對這些你,又知道多少”
艾蘭因有那么一瞬好像失去了表情。他淺灰色的眼睛宛如起霧的湖面,難以辨識其中波動的真意。
終于開口時,他的嗓音更為低沉了“你現在不能知道答案。”
“是嗎”安戈涅已經提不起勁對他怒吼了。
她的反問更像是嘆息,比落葉墜地的聲音更輕,卻與季節更迭的景致一樣,昭示著一個季節、一個時段即將到來的消亡。
“那么五年前確實發生了什么。我和西格曾經相識又分離,看來他說的都是真的,”她突然感覺身體里很空,和她的聲音一樣,“我能假定你與我失去記憶有關嗎”
艾蘭因扼殺某些話語般抿緊了嘴唇,閉了閉眼,半晌后才說“你不明白。”
安戈涅噗嗤笑了。好像他講了一個特別風趣、也特別無足輕重的笑話。
“是啊,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我對你而言是什么,我全都不明白。”她以嘆息的語氣說出這些,陡然間成了兩人之中更平靜的那個。
“那么就這樣了。”她輕聲說。
艾蘭因意識到了什么,畫作般優美的臉孔驟然扭曲了一下。安戈涅看到了,卻沒有什么反應。
行將釋放的疲憊讓她麻木而抽離。她知道只要說出接下來這句話,她就真的可以釋懷了
“你肯定一直知道,但我還是想說出來。
“老師,我曾經真的非常”
在安戈涅吐出決定性的動詞之前,她的手臂和頸后一緊。
洶涌的aha信息素兜頭壓下,隨著艾蘭因的嘴唇堵截她的氣息,與他的舌尖一同闖進齒后,攪碎句子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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