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毛茸茸的腦袋很沉,有一縷頭發碾著側頸有些癢,她鎖了一下肩膀,把他硬邦邦的頭發撥開,動作像是和他在調情,嘴里說的卻是“你應該也知道,王國一直只有aha才能繼位,而君王和王室的形象這一百年都不怎么樣。”
“嗯,然后呢”哥利亞很努力想當個沉默的聽眾,但最后還是忍不住評價了一句,“他們是他們,你是你。”
“那么,在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樣的人”她豎起一根手指讓他不要立刻回答,“如果我說,我在考慮成為新的君主,你會對我失望嗎”
哥利亞一晃腦袋“為什么要失望當上國王不是好事嗎我這行里面可是有一堆想稱王的。”
安戈涅被問得愣了愣“可是繼位不代表有實權,可能只會成為一個傀儡小丑。而且我也說了,在很多人眼里,王室就是邪惡剝削的象征。我還是個oga,要爭取到支持會比正常情況下更難”
哥利亞抓了抓小辮子“如果那么麻煩,你為什么還要去爭王位因為你喜歡”
“不是。”
在這一刻,安戈涅忽然理解了自己為何而情緒低落如果在反抗軍的帶領下,王國可以一舉成為另一個共和國,下一個更好的共和國,那依然與她希望身處的世界相差甚遠。
她想要更快速的、她能夠在有生之年感受到的改變。
“爭不到你就會死嗎”哥利亞又發問。
她一噎“應該不會,但也可能和死差得不遠。”
“生不如死誰要害你”哥利亞一副隨時準備為暗殺名單擴容的樣子。
她忽然笑出聲“也不是那個意思。”
哥利亞把汽水瓶上下拋接,所有所思地看了她片刻,終于對停滯的談話方向也沒轍了“那么,你想要嗎王位。”
這個問題就簡單多了。
“想。”
“那不就好了,想要就去拿,到手了發現沒意思就扔掉,如果失敗了就再試一次。呃,假如惹出了很大的麻煩,那就拼命跑。只要這條命還在,下次更好。”
紅發青年一臉認真地向她灌輸太空盜的行事邏輯,伸手順了順她的脊背。
這觸碰不帶情欲,更像個比她經歷過更多的前輩善意的安慰。
哥利亞的強盜邏輯總讓人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但它就是神奇地讓安戈涅釋然了。
雖然不知道是否有代價,或許有一天她會將試錯的機會用盡,但目前她即便死亡也還有重來的機會。
既然死都不再是阻
礙,那么她完全可以先試著把一條路走到黑。
有一些瘋狂,但簡單粗暴地拆解了她的瞻前顧后。
“你就是這么活到現在的嗎”安戈涅問。
“怎么,有意見”
她的下個問題和前文毫無關聯“你是這里的常客”
“那倒沒有。”
“但你很熟悉這里的構造。”
哥利亞放下瓶子,忽然趴到了桌面上“舞池里跳舞的那些人我媽曾經就是那么一個舞女。她不讓我來這里,但我偷偷溜進來過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