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利亞清晰可聞地抽了口氣,因為咬牙切齒,他的表情極為猙獰。
“沒有別人了那么輪到我了,”提溫打破驟然降臨的沉默,“我想想我從來沒有被心儀的異性甩過。”
“哈”哥利亞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是沒被甩過,還是根本沒追到過,所以沒有被甩這回事”
提溫一本正經地解釋“嚴謹地說,也可能是還沒開始追求,或是對方根本沒有正在被我追求的自覺。以上任何一種情況都有可能。另外,一定程度上的含糊其辭在這個游戲允許的范疇之內。”
這話本身沒什么問題,可他說話的時候還笑盈盈地望著安戈涅,好像她是桌邊唯一的聽眾。
西格銳利地盯提溫須臾,忽地一扯唇角“我也沒有,派拉特斯大概也沒有,那么您呢侯爵閣下”
哥利亞張了張口,本來要抗議西格代替他發言,但隨即領悟到什么,一撇嘴保持沉默,也加入了無言盯著艾蘭因的陣營,意圖再明顯不過艾蘭因已經有重大嫌疑,那么弄清楚他現在還戴罪在身,還是已經是過去式,這一點就變得分外重要。
如果不是牽扯到自己,安戈涅樂得見艾蘭因被一群比他小一輩的男孩們擠兌圍攻。緊張只有半秒,安戈涅隨即想到,以艾蘭因的自尊心,估計不會愿意當眾承認自己被甩了。來的路上他還一副根本沒分手的態度呢。
“很遺憾,這樣的經驗我有過很多次。”
下一秒,她就聽到艾蘭因這么說。
他走到邊上的小酒桌邊上,換了個杯子,往冰球上澆琥珀色的白蘭地。而后轉過身來,舉杯朝其他幾人一抬算是敬酒,而后將烈酒一口悶下。
哥利亞不由自主發出敬佩的吸氣聲,隨即在西格和提溫的注視中閉嘴。
艾蘭因笑著晃動酒杯,冰球撞擊玻璃,發出喀拉喀拉的脆響,像是某種堅硬外殼崩毀的信號,不知道會先承受不住撞擊碎裂的是玻璃的還是冰塊“而且我所說的很多次是和同一位年輕女士。我不幸被她單方面分手過不
止一次,當然,每次我都努力彌補,讓她再給我一個機會。”
“你在說實話嗎”西格冷著臉問,余光明顯朝安戈涅的方向動了動,似乎在等她發怒駁斥艾蘭因。
“當然,這是完全的實話。”艾蘭因笑著回望。只是由于西格身邊的長桌主座上就是安戈涅,一時間很難分辨他到底看的是哪一方。
西格不再遮遮掩掩,直接看向安戈涅“他說的是真的”
一句話,就把名為酒桌游戲的半透明帷幕徹底掀起。
安戈涅石化了,愕然沉默的樣子透出一絲遲疑。
黑發少年眼睛里有什么熄滅了。他的唇角彎起自嘲的弧度,忽地起身,一言不發地往餐廳外走。
“西格”安戈涅下意識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然而同時,艾蘭因扣住她另一邊的手腕,阻止她追著他離開。
“喂”哥利亞也一推桌子站起來。
提溫伸腿絆了他一下,他才沒能立刻撲過去,把安戈涅從兩個人的合圍中拉到自己身邊。
與此同時,西格及時收步,安戈涅才沒有因為兩邊的拉扯而摔倒。他反手抓著她的手,緊到她有些疼痛。那雙深藍色的眼睛也因為痛楚而閃爍著“我以為你對戀愛不感興趣,所以一直對我視而不見。原來不感興趣也只是因為對象是我。”
“西格,我”她閉了閉眼,試圖保持冷靜,“這不是我們現在應該在所有人面前談的事。而且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未來可以談。”
西格的手松弛而后垂落身側,他的聲音也低下去“抱歉,我情緒失控了。”
“你不用道歉。”
艾蘭因卻不依不饒“是這位海爾德先生讓飯后的娛樂游戲變質,我認為他應當為此道歉。”
安戈涅看向他,冷著臉道“你也可以松手了。也請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