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戈涅朝紅狼友好地笑了笑,重申“哥利亞,你是完全安全的。”
疏導是向導的本能,安戈涅不需要刻意尋找,就操縱著精神力纏繞住過剩刺激帶來的“傷疤”。由于她的等級不夠高,徹底去除外界刺激的影響需要一定時間,但她向來很有耐心。
每當安戈涅觸碰到哥利亞需要疏導的地方,他抓著她的手都會加倍用力。那頭紅狼則警惕地繞著安戈涅打轉,像在戒備巡邏。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它默默地在哥利亞腳邊趴下了,腦袋擱在大爪子上,只有一雙捕食者的眼睛半瞇著,盯著黑發紅眸的向導。
終于,還剩最后一處、也是最麻煩的地方,安戈涅之前幾次用精神力靠近,哥利亞都會捏得她手發痛,骨節好像都要錯位了。每到此時,那頭紅狼也會突然起身,再次做出臨戰恐嚇的架勢。
她看了一眼時間。打消耗戰她有信心解決,但問題在于這個任務不能拖得太久,還有三個“病人”等著她。而且以她的經驗,如果這個問題不根治,哥利亞很快就會再次需要頻繁的護理。不把這個應激反應特別強烈的“傷口”解決,就是任由它反復感染化膿,治標不治本。
安戈涅思索片刻,清聲說道“現在我會解開你右手的束縛帶,我擁有這間白噪音室的臨時權限。”
哥利亞聞言睜開眼睛,難掩錯愕。
紅狼也上身直立,兩只爪子搭上椅子扶手,耳朵豎起,大尾巴困惑地緩慢搖動。
咔。綁帶松脫,哨兵的右臂恢復自由。
“據我觀察,你是左利手。所以我希望你的右手相對來說沒那么有力氣。”安戈涅說著坐到了束縛椅的側邊扶手上,微微俯身,帶著他的右掌找到了自己的脖頸,任由他輕松用虎口卡住自己的要害。
紅發青年的表情徹底變為了驚愕。
“這是簡單有效的心理暗示,”安戈涅平靜地說道,“和我在一起,你是絕對安全的,我打不過你,如你所見,你甚至可以輕松掐死我,局勢盡在你的掌控之中。所以接下來,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可以隨時叫停。”
頓了頓,她微微抬起下巴“我賭你能控制住自己,不會失手殺掉我。這個賭注足夠有誠意了嗎”
哥利亞驚異地瞪視她半晌,忽然闔上眼簾,聲音有些喑啞“好。”
十分鐘后,安戈涅終于完成了疏導和修復工作,并且還活著。她的身體有些僵硬,椅子扶手實在不是長時間停留的好地方,于是她不舒服地動了動。
哥利亞緩慢啟眸,他的手還握著她的咽喉,并沒用力。疏導最后一步和安撫全程,他都控制得很好,沒有讓她呼吸受阻。
“我贏了。”安戈涅腦袋動了動,用眼神示意他松開。哨兵照做了,只是指掌離開時還順著她的脖子
撫摸了一下。
原本更像鉗制的動作頓時染上了別樣的暗示意味。
安戈涅瞪了他一眼,立刻從椅子上跳下去拉開了距離“護理已經結束了,請注意自己的行為。”
“我確實小看你了,有兩把刷子,”哥利亞笑得齜牙咧嘴,“留個聯系方式之后需要我就再找你。”
說著他活動了一下肩膀,骨節發出脆響,隨即是什么東西繃斷的數聲噼啪怪叫。
安戈涅看著齊齊斷裂的束縛帶,目瞪口呆。這家伙原來剛才真的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這拘束用具其實根本沒什么用處,是他給自己下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