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其他人的憐憫,并不意味著你要讓他們害怕你。”難以解釋的沖動把持了她的喉舌,讓安戈涅突然開口。
提溫神色微變,聲音卻很平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我有眼睛,提溫先生,我會觀察。這間房間里的家具沒有銳角,全都是特殊定制的款式。地面和墻面都包裹了柔軟的材料,這面玻璃墻也是,反面似乎涂了一層特制的東西,敲起來聲音比正常情況沉悶,大概容易被整塊摧毀,卻很難敲碎。這些布置恐怕不止是為了防止你逃離。
“在這間白噪音室里,受你威脅最大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提溫安靜地聽著,極慢極慢地動作,幽靈一般朝著門口的方向挪動。他整個人朝向她,幾乎貼到玻璃上,動作因此顯得有些詭異。
那只猞猁也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邁著無聲的步伐,輕盈地穿過玻璃阻隔,略微壓低身體,朝著她逼近。
哨兵翠綠的眼睛、大貓淡色的豎瞳全都直勾勾地盯著她,兩雙瞳孔同時擴張,喚起身體本能的顫栗。
他仿佛在等待她識趣地閉嘴,又像在鼓勵她說下去,戳破那個鮮有人敢于放上臺面的秘密。
安戈涅沒有后退,反而朝著猞猁走近一步。大貓的后背警覺地弓起,豎直的短尾毛發微張,只差一點就要徹底炸開。
“你希望別人恐懼你,是因為只有那樣,你才感覺局勢在你掌控之下,你是安全的。
“我不可能
理解你這樣活著是什么感受,但我知道那應該很辛苦。你厭惡同情和憐憫,我也無意對你施舍那樣的感情。畢竟我真的很忙,自顧不暇。但我也不會如你所愿地害怕你,毫無必要。說真的,你只是我工作中碰到的、一個稍有些特殊的哨兵。”
她完全沒必要說這些的,沒必要戳穿這點。提溫的遭遇和心境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明知道這點,安戈涅還是沒能保持沉默。
哨兵最開始不夠信任向導很正常,畢竟建立鏈接意味著將自己的五感和精神heihei所有的弱點全都交給另一個人掌控,”安戈涅垂眸,自嘲地笑了,“向導其實也一樣,沒有足夠的自信保護好另一個人,就會一直在建立鏈接這關上失敗。”
提溫明白了什么,眸中動了動。大貓的背脊緩慢地低了下去,收斂起攻擊態勢。
安戈涅見狀,反而有些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么,好像還無意間透漏了自己的心結,難免有些尷尬。她只得盡快跳到結論“總之雖然你情況比較特殊,但適合你的搭檔肯定存在。只是你還沒準備好接受對方罷了。你完全可以樂觀一點點。”
片刻的死寂。
唐突的一聲低笑,提溫向后退了兩大步,重新打量她,眸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有些焦慮的猞猁也恢復平靜,在她面前端正地坐好,大大的前爪整齊地擺在身前,炯炯有神的眼睛專注地望著她,模樣乖巧,卻又像是在打壞主意。
提溫沒花多久就做了決定。他笑笑地重新靠近玻璃墻,安戈涅無端有了些危機感。這已經是今天不知道第幾次有這種感覺了。
“安戈涅小姐,”他鄭重其事地喚她,“我是否可以把你的忠告視作善意”
她謹慎地保持沉默,對方也不在意,自顧自說下去
“既然那樣,幫人幫到底,要不要試試和我建立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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