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污七八糟的弟子們相比,白桁的一身黑顯然占了極大的優勢,粗略看過去清清爽爽,和于錦一行人對比鮮明。
不過若是細細觀察,就會發現其實他身上沾滿了血跡。
奚陵先是驚訝了一瞬,然后便有些尷尬地想起,這好像都是他的血。
“醒了”
許是偷看的動作太過明顯,白桁垂下眸,笑吟吟地看他。
大部分人在疾速奔跑時,都很難保證五官不會在肌肉的牽引下變得扭曲,但是白桁好像沒有這個煩惱,一張深邃立體的臉依舊俊逸非凡,讓人直呼造物的不公。
他長了雙略微上挑的眼睛,便使得垂頭看人時總有那么點玩味的意思,奚陵誤以為對方是在嘲笑他方才昏迷的事情,抿著嘴不愿意吱聲,白桁卻笑開了,變戲法似的掏出來一塊蜜餞。
他哪來這么多吃的
奚陵滿臉疑惑,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先被人塞了一嘴,腮幫子圓圓的鼓起。
這人的力氣是真的大,為了方便投喂,將奚陵從橫抱改為了單手托舉,嚇得他嘴里的蜜餞都顧不上嚼,連忙先摟住了對方的脖頸。
說起來,于錦他們都累得氣都喘不上來了,這人居然還能保持聲線平穩,沒事人似的,甚至都聽不出來多少疲倦的感覺。
估計是個體修吧。
他側頭撇了眼白桁繃緊的手臂下隱隱透出的肌肉輪廓,更加堅定了這個推測。
他倆動靜不小,很快,一旁的于錦幾人就都注意到了,有些驚喜地看了過來。
“奚小公子,你可終于醒了。”于錦道,“你倒下去的時候我心都涼了,還以為幸好,能醒過來就沒事了。”
于錦這還是說得含蓄的。
剛看到奚陵那鮮血淋漓的慘狀之時,他幾乎是篤定這人活不了了。
他不是個悲觀的人,當然也希望奚陵安安穩穩地活著,可是那樣密布的傷口,還有堪稱恐怖的出血量,別說奚陵的身體本就千瘡百孔,就是換個身體健康的年輕人,運氣不好也得死在這天寒地凍的雪山里。
但白桁好像不這么認為,面不改色救人,圍著奚陵忙前忙后。
沒想到還真醒過來了,于錦有些驚訝。
看那模樣還沒有他第一次見到奚陵,看見他被人推倒時來得虛弱。
不。確切的說,雖然精神狀況比之之前萎靡了不少,但就氣色而言,奚陵甚至還變好了許多。
也是怪事,第一次聽說受傷還能讓人臉色紅潤的。
不過不管怎么說,能活著都是件好事,于錦笑著打趣道“你暈了快三個時辰,再晚醒一會都能趕上晚飯了。”
說完,他不由悲從中來。
三個時辰,他們已經被這幫魔蟒追了整整三個時辰了。
雖然這中間他們靠布防御陣歇過兩次恢復靈力,高強度的卻也還是心力交瘁,丹田都隱隱作痛。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在魔蟒們的不懈追蹤下,他們登山的速度大大提高,已經能看到山頂了。
奚陵對他暈了多久沒什么概念,一睡不醒或許更加讓他快樂。晚飯倒是有點興趣他想看看白桁兜里還有沒有別的好吃的。
可不理于錦又不太禮貌,想了想,奚陵問出了一個他還算關心的問題“它們怎么上山了”
他指著身后的魔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