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有些疑惑怎么進來了這么多人,隨后便目光一凝,看到了被按在最前面的阮蕓,以及阮蕓身后的店員們。
想也不想,店小二破口大罵起來。
這人罵人的本事早在昨夜眾人就已見識了一遍,今天比昨夜還要生猛,一個接一個帶著器官的詞匯往外狂飆,聽得一向文明的弟子們一愣一愣的,嘴都張大了一圈。
獄守修士倒是見怪不怪,見狀熟練地給人封了嘴,沒讓他說出更多難聽的話語。
不過,奚陵還是在其中聽到了昨日聽到過一次的關鍵詞。
“他說的老閹狗,原來是城主嗎”十分認真地詢問著白桁,奚陵求知欲十足的架勢堪比當年剛剛接觸到刀法之時。
他聲音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壓低,話音落下,整個地牢似乎都安靜了一瞬,所有人都驚悚地看著他,甚至包括最初開口的店小二。
白桁倒是十分淡定,同樣認真地回了一句“應該是,我聽到他叫了錢高峰。”
錢高峰的臉黑得像是抹了炭。
被阮蕓揭發時,他都沒有這么失態過,眼球猙獰地鼓起,看著奚陵時溢滿了血絲。
“華掌門,您的門人如此出言不遜,您都不加以管束的嗎”
他一字一頓,語氣壓抑得像是要把奚陵拆吃入腹一般。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城主,我管不了他,他也不是我玄裕宗的門人。”
此話一出,原本替奚陵捏了把汗的弟子們都是齊齊一愣,面上帶了茫然。
按輩分來說,奚陵不是他們的小師伯嗎
怎么就不是玄裕宗的人了
疑惑間,錢高峰已經走到了奚陵的面前。
華珩嘴上說著奚陵不是玄裕宗的人,目光卻一直跟隨著錢高峰的動作。錢高峰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對方這是要保奚陵的意思,陰鷙地凝視了奚陵好一會,終究沒有那個挑釁華珩的底氣,最終只是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但這只是表面上的。
在場眾人并不知情的是,在錢高峰朝奚陵走近的那一瞬,一道陰森的傳音已在奚陵的腦海中響起。
“我會割了你的舌頭,小東西。”錢高峰看著奚陵,目光隨后下移,“還有你的這里我會讓你比我更清楚,老閹狗是什么意思。”
聽完這一番血腥的話語,奚陵眨了眨眼,才遲鈍地打量了一通錢高峰。
還真是好久沒人敢同他這么囂張了。
他轉頭,扯了扯白桁的衣角,認真道“他剛剛嚇唬我。”
白桁一頓,立即冷了目光,正要開口詢問之際,奚陵的下一句話已經響了起來“所以老閹狗到底是什么意思”
并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城主揮揮手,示意手下將半魔們全都押進去。
幾個獄守拿來了一盤長短不一的鐵鏈,鐵鏈造型十分奇特,一端是長釘,一端卻是圓環,城主拿起其中一個,頗有些自得地講解。
“這是永綏城最新研制出來的刑具,專門針對半魔。
鏈頭由大淵地底的嗜魔髓制成,將其穿透半魔的琵琶骨,就能遏制住他們的魔氣,力量全無,甚至比不上普通凡人,而鏈身則是由千年玄鐵打造,極其堅硬,便是仙尊級別的大能來了這里,都斬不斷它的鏈身。”
眾人這才看見,每一個半魔的脖子上,都掛了這樣一條鐵鏈。
而他們的背部的布料,也全都暈著淋漓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