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句話,奚陵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到底還是自己的地盤有歸屬感,這天晚上,奚陵睡得安心極了。
唯一有點美中不足的,便是半夜三更的時候,前后有兩波人上了山,十分擾人清閑。
奚陵猜測,這些人應當是來找余順治病的。
余順并不是玄裕宗的人,而是隸屬于醫仙閣。
奚陵聽他提起過,他原本只是一介凡人,危難之際被裘翎所救,為了報答恩情,便留在了醫仙閣,做了個普普通通的雜役,還耳濡目染入了仙門,學了些治病救人的本事。
令人沒想到的是,雖然修煉上表現得稀松平常,余順醫術方面天賦卻是出乎意料的驚人,一點就通一看就會,讓不少玄裕宗的醫修弟子都佩服不已。
若非如此,當初他也沒有資格來照看奚陵。
他是個熱心腸的人,基本每一個看到的病人都會去幫助一下,因為從不收費的緣故,幾經周轉特意找他幫忙的人也不少,這個奚陵一直清楚。
不過之前有華珩的人守著,危宿峰不能隨意進出,兩人也沒怎么受過打擾,沒想到才不過離開了一段時間,尋醫的人都追到山上來了。
奚陵倒是也不太在意,閉著眼睡得開心,直到第二天一早,被外頭鬧哄哄的聲音吵醒,他才發覺有些不太對勁。
推開門,烏泱泱的人群占據了他的小院。
余順拿著掃把站在門口,眼睛都氣紅了,指著人群道“我都說了,我開的藥沒有問題,你小兒子現在的癥狀明顯是晦氣入體,怎么能怪到我的頭上”
“還有,你們要吵不要在這里,我家公子還在睡覺”
聞言,一個特別囂張的聲音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揚得更高了“什么公子之前住在這里的那個小白臉我可是聽說了,他修為都沒有卻自占一個山峰,還公子,怕不是哪個大人物養在這里的小東西吧”
最后一句話拉得很長,意味深長中還夾雜了遮不住的猥瑣。
剛一出門就聽到自己的八卦,奚陵有點稀奇,先打量了一番說話的人。
那是個油光滿面的中年人,沒有靈力波動,想來不是玄裕宗的門人,不過穿著倒是眼熟,奚陵回想了一下,才憶起來這人是玄裕宗外門弟子食肆的廚子。
因為那間食肆離危宿峰比較近的緣故,奚陵去的次數還挺多,老實說,味道其實不錯,不過一想到是這么個玩意兒做的,奚陵就有點為曾經吃過的美食感到惋惜。
“你少含血噴人”
聽到這話,余順簡直怒不可遏,抄起手里的掃帚就要打他。
這大概是文明的余大夫第一次跟人動粗,笨手笨腳的,幾次都沒揮中,不過他雖修為不濟,但怎么著也踏進了修行的門檻,大小算個修士,真要是動起手,這廚子還真不是余順的對手。
這人倒也機靈,見狀立刻假裝倒地,一邊倒一邊嚎,朝著一個看起來像執法弟子的修士道
“丁連仙長,您快看看啊這人不僅醫壞了我的兒子,還要打人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啊”
他哭得好像兒子已經死了似的,哀哀切切,嚶得人頭疼,聞言,執法弟子立刻按住了余順抓著掃帚的手,沉聲道“這位道友,請先冷靜一下。”
和真正的玄裕宗弟子相比,余順這個半吊子修士弱了不知凡幾,腕間一疼,掃帚瞬間就摔了下去。
但執法弟子還未停止。他應該是想先押走余順再說,揚手掏出了一張禁錮符,不過還沒來得及用出,被兩根蔥白修長的手指毫不客氣地抽走了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