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他便想起來灰袍男子說的是那個玄裕宗廚子的兒子,當即擰緊了眉“你說那個死小孩”
這人就像個一點就炸的炮竹,聞言瞬間又激動起來,咆哮道“他敢罵你不說話是腦子有病老子只讓他生病,已經夠手下留情了你知道這有多費勁嗎”
“這種死小孩,老子以前見一個吃一個”
他越說越是氣憤,一把卷起了袖子,一副要同人拼命的架勢,卻在對上灰袍男子古井無波的眼神之時,越說聲音越低。
最終,青年改口“這種小孩,我以前見一個吃一個。”
灰袍男子輕輕嗤了一聲。
他轉身,往山下走去,見狀,紅衣青年先是一喜,以為對方終于回心轉意,美滋滋地就要跟上,卻忽然發現,方向好像不對。
這分明是方才奚陵離去的方位
“走錯了吧”面色冷了下來,紅衣青年聲音倏地一沉,“大淵的方向可不是這邊。”
灰袍男子一頓。
他沒有轉身,青年也沒有開口,兩人就這樣無聲地對抗著,好像誰先說話,誰就輸了一樣。
許久,居然是灰袍男子打破了寂靜,重新轉了過來。
“他旁邊那個黑衣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男子臉上頭一回出現了冷漠以外的神情,眉頭微蹙,半晌才道,“我不太放心,想再看一眼。”
他很少說這么多話,雖然只有兩句,但這人不想開口的時候,紅衣青年甚至半個月都聽不到他說上兩句。
而他說這話的時候,
話語中也十分難得的,帶了點并不明顯的示弱。
周遭一片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紅衣青年妥協了。
“老子就不該告訴你你師弟醒了的事情”
他恨恨地說著,而后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說的那個黑衣人,是他旁邊那個叫白桁的”
灰袍男子點頭,頓了頓,又問“你認識”
“不認識。”
青年居然笑了。
不過笑容看上去,很有幾分不懷好意的意思。
他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不過我看他那樣子,好像對你師弟圖謀不軌啊。”
“休得胡言”
男子的聲音頓時就大了。
紅衣青年還沒見過幾次他這般激動的模樣,見狀一邊有些得意,一邊又忍不住氣憤。
一提他師弟就這么激動,換了自己,恐怕在他面前原地爆炸了,這人也不會給半個眼神。
他的心情基本都是寫在臉上的,灰袍男子卻看也不看,越想越覺得不對,大步走下了山。
紅衣青年見狀連忙跟上,卻因動作太快,險些因地上雪水融化后形成的淤泥滑上一跤,忙齜牙咧嘴地穩住身形,忍不住抱怨“你師弟可真是閑的,無緣無故下這么大的雪。”
“他不是閑。”灰袍男子速度稍緩,掃視著四周的雪景。
潔白的雪花落在他抬起的手上,同他這霜冷的氣質倒是極搭。
“他是在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