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了秦淵“比對時間線,阮伯父通知我來江城的時間,剛好是阮家得知你出了意外、雙腿殘疾再也站不起來的時候。”
秦淵漆黑的瞳孔微縮,眉宇緊緊地擰在一起,骨節分明的手指用力地攥緊了輪椅扶手,手背上迸出了青筋。
“穆白,你到底想說什么”
他的聲音壓抑而沙啞。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穆白揚眉輕笑,雖然并無挑釁之意,但眉梢處的笑意卻格外的刺眼。
“在大眾眼里,雙腿殘疾的你即使有再多的光環,但也絕對不再是良配。伯父和伯母是真心疼愛棠棠的,自然不愿意她跳進你這個火坑。”
“秦家和阮家雖然有名義上的婚約,但現在早就不講究這些封建糟粕了,你們也沒有正式訂婚,什么有效憑據都沒有。”
“按照伯父和伯母的想法,自然是抓緊時間為棠棠重新選出一個佳婿才好。”
“阮爺爺養大的、年紀相仿、背景簡單、樣貌和基因還算不錯的我,自然是相當不錯的抉擇。”
“使用的借口也很好找伯父和伯母只有棠棠這么一個掌上明珠,舍不得她嫁到別人家吃苦,所以想找一個人入贅,比如說被作為童養婿養大的我。”
秦淵面沉如水,越聽,面上的沉色越重。
但聽到最后,他不屑地嗤笑一聲,冷聲道“故事編得不錯,邏輯線還算合理,但如果真是那樣,你就不會站在我面前了。”
可盡管知道穆白是在胡編亂造,秦淵的心中仍然控制不住地生出了狠辣的殺意。
穆白冷靜地說“到底是真是假,秦總的勢力這么厲害,完全可以派人去調查。”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
秦淵的拳頭攥得更緊,壓抑的氣氛近似陰沉,仿佛沉甸甸地墜著烏云。
從對阮棠上心開始,秦淵便派人調查了大概情況,包括圖謀不軌的蔣野,突然冒出來的穆白自然也在其中。
從阮爺爺離世之后,十多年來,阮家除了每月的生活費和逢年過節的禮物,基本上都對穆白不聞不問。
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卻突然聯系了穆白,與之走動親密,未免有些不合理,必然存在著深意。
秦淵自然不可能知道,阮父和阮母是打著讓穆白替嫁的打算。
他當時確定了穆白沒有威脅,便沒多想阮棠的家事,沒讓人查得更深,暫且擱置了。
但現在被穆白這么一提醒,順著穆白話語中的方向想下去,竟然是順理成章,合情合理。
阮父和阮母是多么疼愛阮棠,秦淵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為他的身體,阮父和阮母為了阮棠考慮,產生了別的打算,秦淵也能夠理解。
可是,入贅、童養婿
這一個個字眼,如同鋒銳的刀刃狠狠地刺入了秦淵的心臟,刺得他鮮血淋漓。
穆白是童養婿,那他這個堂堂正正的未婚夫又算什么
秦淵的鳳眸中凝聚著深沉的暗光,如同看不見底的深淵,藏著冰冷而狠絕的殺意。
阮父和阮母是阮棠最為在意的親人,秦淵不可能對他們動手。
但是,穆白既然沒有任何自知之明,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和情況,還生出了這樣的貪婪之心。
那么,秦淵并不介意提前解決了他。
就算阮父和阮母有招贅的想法,但若是他們永遠找不到人選,那便只能無奈地打消這個念頭。
作為江城金字塔頂尖的掌權者,秦淵想要一個人消失得了無痕跡,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你想殺了我”穆白第一時間察覺到秦淵神色的變化,毫無懼意地輕笑一聲。
他平靜地說“巧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想直接除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