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在富有節奏感的鐘表走動的聲音中,阮棠冷靜地思考著。
能做的準備都已經完成了。
雖然不能直接告訴父母穿越之事,但阮棠已經做了不少的暗示和鋪墊。
確保在她七天昏迷時間內,阮父和阮母雖然會擔心,卻不會過于的慌張無措。
剩下的,就只能憑借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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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點到達,時針、分針和秒針重合,阮棠躺在床上,安靜地閉上了雙眼。
與此同時,秦宅、別墅區、秦氏集團、江城、乃至整個表世界,無數人同時失去了意識,沉沉地睡了過去。
枯藤、老樹、昏鴉,共同組成了一副凄涼的畫面。
漆黑干瘦的烏鴉立在枝頭,發出嘶啞尖銳的鳴叫,墨黑的眼珠子陰森森的,陰惻瘆人。
土地大旱,連野草都被拔光了,只剩下枯黃的樹根,半死不活地生長在那里。
干枯的樹木崎嶇,在陰沉天氣的映襯下,像是扭曲的鬼影般,陰風陣陣。
樹下,一長列衣衫襤褸的災民們機械地挪動著步伐。
他們和周圍的草木一樣死氣沉沉的,雙目呆滯無神,只剩下一片麻木。
災民們都瘦得脫了形,只剩下一把骨頭,五官凹陷,像是行走在路上的骷髏。
少數那些精氣神還算好的,眼底卻閃爍著嗜血的光芒,眼神徘徊在那些枯瘦的幼兒身上,舔了舔干澀的唇,涌動著干渴的食欲。
“陶鎮就在前面,那里駐扎著藥宗分宗,有修煉者,不缺水不缺糧食,進了陶鎮,我們就得救了。”
這個念頭死死地駐扎在心底,成了唯一的希望和執念,支撐著災民們忍饑挨餓,麻木拼命地前進。
大多數人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連水也只是珍惜地抿了一小口。
光是活下去就已經耗費了他們全部的心力,完全沒有精神去注意身邊發生的事情。
人性的惡意展示得淋漓盡致,反而是善心成了奢侈。
角落里,一個瘦弱的少女一個踉蹌,被一塊石頭絆倒在地上,雙唇顫抖,滿面惶然,失去了再站起來的力道。
她本來就處于隊伍的末端,所在位置十分偏僻,沒一會兒,便被眾人遠遠地丟在了后頭,脫離了大部隊。
一個干瘦的中年男人看到了這一幕,眼神閃了閃,悄無聲息地躲在了樹后。
等其他人都走光了,他才從藏身地方走了出來,臉上縈繞著貪婪的光。
他早就盯上這個少女了。
路上,少女的親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只剩下了隔房并不怎么熟悉的親戚。
她本來體質就弱,在逃荒路上就是個拖后腿的,這無疑進一步判處了死刑。
終于,她徹底倒下了,不枉費他支開了旁人,耐心地等待了這么久。
中年男人一步步走近,渾濁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地上虛弱的少女。
她還剩下最后一口氣。
男人的身形消瘦,臉上泛著不健康的黃黑色,但和周圍人比起來,已經算是相當“健壯”的那一批。
因為前幾天,繼將自己的妻子、三個女兒賣出去換肉之后,他將自己僅剩下來的孩子四歲的小兒子,也和旁人進行了交換,難得飽餐一頓。
當然了,逃荒這么久了,家家戶戶都沒有余糧,換來的自然不會是什么正經糧食,而是簡單烤熟的“兩腳羊”。
自家的親人和孩子吃下去實在罪惡,和旁人交換了,便不會再有這個顧慮。
中年男人中午時才吃完了最后一塊肉,現在并不是特別饑餓。
可是,日復一日的逃荒生活,他所承受的精神壓力實在太大,急需一個發泄渠道。
如今,這便是最適合的良機。
等發泄完了,他還能簡單處理一下,得到新的七十斤左右肉食,足夠吃上好幾天的,甚至還能交換到些稀罕東西。
想到這里,中年男人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齒,慢慢地解開了褲腰帶,準備伏下身體。
身下的少女站都站不起來了,自然也沒有任何抵抗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