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銀光割下了鷹妖的翅膀,便順著原來的軌跡飛了回去。
楊君墨的視線跟隨著流動的銀光,發現那竟然是一把細長的利刃,被一個身形纖細的少女執在了手中。
等看清少女的身姿樣貌,楊君墨霎時間愣住,眼神隨之定格。
艷艷刀光,煌煌烈日,都抵不過少女的容色半分。
烏發雪膚,黛眉朱唇,那是造物者無限偏愛的一張面龐,仿若是用工筆畫精心描摹而成,沒有一處不昳麗漂亮。
少女穿著修身的黑色作戰服,勾勒出窈窕娉婷的身姿,手執長劍,眉眼冷凝。
陽光在她的周身鍍上了一層淺金色的光影,好似是從天而降的颯爽戰神。
被活生生斬斷部分翅膀,第三境鷹妖滿是憤怒的殺意,鷹眸中繚繞著瘋狂的嗜血之色,緊緊地盯著出手的少女。
然而少女面上毫無懼意,小腿發力,整個人輕巧地迎風而上,向那密集的叢林借力,飛掠至鷹妖的背部。
楊君墨雖然沒有煉體,但眼力卻不差。
他能看得出來,少女的實力雖強,但應當也只是第二境巔峰左右,并不是鷹妖的對手。
要知道,妖魔天生巨力,而且體質極強,同境界的煉體強者一般不是妖魔的對手。
少女之所以一擊得手,是因為一直在蓄力,加上打了個鷹妖措手不及。
真要正面剛上,少女身姿雖靈巧,戰斗經驗也豐富,但仍然隱隱落了下風。
楊君墨不由提起了心,生出了無盡的擔憂和自責。
卻見少女毫無慌亂之意,身形靈動如風,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耐心十足地同鷹妖纏斗。
鷹妖屬性為風,鋒利的風刃一直環繞在身側,少女的身上不知道被劃出了多少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她卻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般,越戰越激烈,沒有出現
任何頹色。
在楊君墨收攏了所有重傷的護衛,將昏迷的張老扶起來,簡單處理了他的傷勢的時候,場上的局面也發生了變化。
因為失血過多,鷹妖逐漸顯出虛弱之色,有后繼無力之態。
少女的戰勢卻愈發強盛,飛掠的銀光猶如爆裂雷霆,延綿不絕。
敵強我弱,終于,在鷹妖因氣力不濟而現出一個破綻之時,少女敏銳地抓住了時機,快狠準地掠身而上,細長的利劍刺入了鷹妖的致命位置。
尖銳的鷹唳刺耳,滿懷著濃濃的怨恨和不甘,鷹妖無力地倒了下去,猩紅的血液沒一會兒便匯聚成一片血泊。
少女也執劍落地,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滿身鮮血,扶住了一棵粗壯的灌木。
她亦然傷得很重,不少地方深可見骨,源源不斷的鮮血順著傷口流淌,執著劍的雙手微微發顫。
如果不是金手指強力自愈在支撐著,她很難是鷹妖的對手。
盡管有金手指作用,又有幾個月的生死磨煉,對上第三境鷹妖仍然極為勉強,丟了大半條命。
“恩人,你你還好嗎”楊君墨上前幾步,清朗英俊的眉眼中蘊著憂色。
“我是藥師,身上帶了些常用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忙處理一下傷口。”
他從隨身攜帶的藥兜中取出好幾袋包裹好的外傷藥粉,試探性地遞到了少女的面前。
這些藥粉都是特制的,藥效極佳,是楊君墨專門為了此次外出采摘藥材而準備。
原來一共有二十多袋,路上用了一些,剛剛又用來給受傷的護衛包扎,如今只剩下最后三袋,他全部拿了出來。
“謝謝,但不用了,我們也準備了傷藥。”阮棠自然看得出來,面前的青年是懷著善意。
只是她本身也是藥師,師父又是首屈一指的大藥師宋副堂主,任誰缺少傷藥,她也不會缺了。
我們恩人竟然不是獨身一人嗎
楊君墨微怔。
他這才看見,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年早已站到了少女的身側,手中拿著準備好的傷藥和繃帶。
他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了些,如果不是因為站在了少女的身邊,楊君墨險些要將他忽視。
不過,他手里的傷藥也是上品,動作極為的專注認真,低眉順目的,完全忽視了面前的楊君墨,滿心滿眼只有少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