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將沾了口水的玉牌吐出來,在池紹的皮肉上戀戀不舍地舔了一圈,嘗了鮮肉的甜美滋味,才一步三回頭地縮回了口腔。
險死還生,池紹的背后全是濕淋淋的冷汗,雙腿都在瑟瑟發抖,控制不住地打著寒戰。
宇文乾嫌棄玉牌上沾了口水,沒去接它,而是任憑玉牌掉在了地上。
池紹卻畢恭畢敬地把玉牌捧了起來,像是供奉神明一樣誠心,好像抓住了什么最后的保命神器。
要不是有玉牌,他恐怕早就成了人面燈籠的腹中餐。
“行了,走吧走吧,快點走吧。”人面燈籠的口水滴滴噠噠地往下落,有氣無力地開口。
池紹整個人像是煮爛的軟面條似的,提不起任何力道。
但他還是咬牙擠出了一股氣勁,跌跌撞撞地準備離開。
就在他們轉身的那剎那,忍耐已久的野豬妖再也按捺不住食欲,發出一聲“吭哧吭哧”的豬叫,尖利的獠牙就要往池紹他們身上戳。
吸溜一聲,鮮紅的舌頭從燈籠上席卷而出,將那幾只不安分的豬妖全吞進了嘴巴里,才打了個飽嗝,紙畫的眉眼添了幾分飽食饜足之態。
“走吧走吧,快點走吧。”人面燈籠又重復了一遍。
池紹他們再也不敢耽擱,匆匆出山,朝著背離集市的方向而去。
饑腸轆轆的妖魔們雖然不甘心,但是顧忌人面燈籠的威懾,只得流著涎水目睹著送到嘴邊的鮮肉離開,眼睛紅得快要滴血。
濃濃夜色的遮掩下,恐怕也只有高處的人面燈籠才看見,隊伍中的幾只狼妖不知何時不見了蹤跡。
兩個燈籠上的人臉都笑出了相同的弧度,像是復制粘貼一般,詭譎妖異。
有金色玉牌在手,視野所及范圍內,人面燈籠必須遵守約定,保住那兩個人類和一個半妖的性命。
但要是到了輻射范圍之外,那可就不再歸它管了,只能讓他們自求多福。
“可惜可惜”人面燈籠長吁短嘆,鮮紅的舌頭在濕膩的口腔中若隱若現。
“嫩生生的一張皮,口感細膩的兩條肉,倒成了他妖的腹中餐。”
那般鮮美的滋味,人面燈籠卻是無福享受了。
另一邊,池紹跟著太子宇文乾和半妖急急地前進,直到徹底離開了妖魔混雜的集市,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表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池紹的呼吸急促,臉色十分難看。
他用力地攥著手中的金色玉牌,鋒利的棱角劃破了他的掌心,流下了鮮紅的血液。
宇文乾還沒來得及回答,猖狂尖銳的狼嚎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兄弟們,看來咱們今天運氣好,能結結實實地飽餐一頓”第三境狼王幽綠的瞳孔中亮著嗜血的光。
池紹只覺眼神一黑。
轉身看去,那一群狼妖竟然悄無聲息地跟在了他們的后頭,主打的就是一個撿漏。
當真是才出虎口,又進狼肚,老天爺存心要和他過不去
那九只狼妖各個身形高大,氣勢凜然,血腥狂暴。
光是一只第一境巔峰狼妖,都能輕松將池紹摁死,更別提那只虎視眈眈的第三境狼王了,池紹根本不是它一擊之力。
而己方伙伴,太子宇文乾和半妖兩個,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拖累,一個是剛進第一境的湊數的。
和狼妖群相比較,壓根不是一個等級的,這要怎么打
不如等死
池紹腦海里雖想著擺爛,但現實還是咬緊了牙關,一往無前地沖了上去。
甭管是不是垂死掙扎,總得掙扎一下,萬一就有了逃生的希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