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聲痛呼從氣管里擠出前,思維敏銳的太宰治便先一步伸手壓上了國木田獨步的肩膀隨即,周身都在被燃燒的體感消失了,仿佛方才只是一場人為制造的幻術。
國木田獨步搖晃片刻,撐不穩身形的他半蹲半跪下來,手掌按在地面借力,甚至連喘息都帶著輕微的顫抖。
皮膚的疼痛并沒有消散,剛才的燃燒不是欺騙人心的錯覺或者幻術他是當真差點被燒沒了
“如何全身的電灼傷制造起來有點麻煩,”仍坐在辦公桌上的伊川澄隨手將電擊槍拋開,淡淡開口,“于是我想了想,燒傷與灼傷,本質上也沒有什么區別嘛。”
“只是請你體驗下龍之介之前受到的傷勢而已,一點小小的回敬。”
“你這個,瘋狂的家伙”
此刻,國木田獨步終于明白為什么偵探社的其他成員會輸了。這種無聲無形間便能憑空點燃目標的異能力,根本無從防范不如說,他們還活著這件事情,確實如同這位少年所言,沒有遷怒。
“這能力還真是有意思,”太宰治確認國木田獨步沒有大礙后,轉過視線看向伊川澄,“你想把我也揍上幾拳出氣嗎,就像我當年對芥川做的那樣”
除去剛才就國木田獨步的瞬間反應以外,他依舊用著很放松的站姿,那雙分辨不出情緒的鳶色眼眸望著伊川澄,沒有任何緊張或畏懼的神態。
“那只是費力不討好,上的傷害對你來說毫無意義。”
兩年前在港口afia閱讀的太宰治情報,伊川澄仍舊熟稔于心。
“而且你的頭腦很好,好到太精明了。”伊川澄指著自己的太陽穴,似笑非笑道,“你可能早就猜到我會來這里找你的麻煩。在那條死胡同里,你只憑借細節就足夠推斷出我并非濫殺的性格。”
“因此,或許剛才你其實并不打算出現,想要回避我與你的直接碰面。”
“很遺憾,替你打開門的同伴并不像你這么聰明,而他恰好也在我的黑名單上。”
“是這樣嗎還真是多謝你的夸贊喔。”太宰治配合的彎起眼睛,看上去笑瞇瞇的。
“別急,我要說的話現在才真正開始。”伊川澄的口吻平淡,“我之所以不打算揍你,是因為揍你這件事本身不可能存在使你感到痛苦的價值。”
“你洞徹人心,能夠輕而易舉將所有人看透,進而掌控他們;你看透世界,深知它腥臭又腐爛,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人性最卑劣的扭曲之事,沒有半點新意。”
“由此,見過太多黑暗面、不敢相信人性的你懼怕袒露內心真實、消極對待與他人的親密關系,甚至又因這些舉動而產生深重的自我厭惡感。”
即便聽到有人在如此詳盡的剖析自己,太宰治的表情仍然沒有什么變化,僅是在聽他繼續往下說。
“所以麻木的你想到了自殺,想從這枯燥乏味的世界里解脫,讓自己去體驗未知的可能性哪怕那份
轉變會戛然而止,你依舊會去嘗試,因為生者的知識領域唯獨無法涉足死者世界。”
“對于這樣的你來說,無論是來自精神上的打擊,亦或是上的傷害,對你而言也不可能會超出預想的范圍。”
邊不急不緩說著這些話,伊川澄換了個姿勢原本是坐著的他腳踩在桌面,站了起來。
“我前面說這么多,是為了讓你知道,我并非不了解你。”他抬起食指,遙遙對準站在事務所門口處的太宰治,“而我總結出的答案是,只有一種情況會使你難以忍受。”
“那就是你仍然活在這世間,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