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車,幸村依然是一副憂郁的模樣。
英美里學他之前的樣子,擰開烏龍茶的瓶蓋遞過去“幸村大人,請用茶”
幸村接過,幽幽嘆氣“陰險的大美人啊”
還沒完了是吧
英美里火氣燒到一半,又被他幽怨的神情澆滅,多少有點不好意思“那不是,都叫你大美人了嗎”
幸村繼續嘆氣“陰險啊”
英美里
她面無表情扭頭。
后排的丸井和真田下意識挺直了背。
沒錯這才是正常人應有的表現啊英美里想,我來,我見,我征服哇咔咔,我就是立海大凱撒
隨地發了個瘋,再一看村哥,她詭異地感到了心理平衡。
沒事,是他不正常。
真田坐在后排目睹一切,默不作聲,心里卻想,確實不正常。
雖然幸村偶爾笑話他被英美里激怒很幼稚,但在真田眼里,其實幸村最近也挺幼稚的。
這個詞往往跟他這位好友沾不上邊,真田很清楚,幸村雖然偶爾也搞些惡作劇,并不能說是像手冢那樣失去了少年人的活力,但在面對許多事時,他能感覺到幸村無法完全
怎么說呢享受其中
真田并不喜歡享受這個詞,他是個如自己的人生信條一樣堅硬剛強的男子,認為人生就是一場修行,不吃苦的人生毫無意義
但有時,譬如打網球的時候,戰勝強敵的快樂就是對他最好的獎賞。
在這種瞬間,真田并不否認自己是享受網球的。
那么幸村呢他一定很喜歡網球,不喜歡的話沒有人能夠堅持下來,無論是痛苦的體能訓練還是枯燥的揮拍。
但他享受的又是什么呢
要說勝利,然而這對幸村來說不像是什么經過苦斗費勁辛苦得到的甜美果實,反而如呼吸一樣自然。
勝利是理所應當的,沒有勝利才應該反省。
他對勝負的執著,和對勝利的淡然,近乎矛盾地同時存在著。
輸對他來說,仿佛也不是一個完全接受無能的字眼。畢竟小學時手冢的突然登場,也沒能讓幸村皺一分眉毛,更不用說前段時間逢田學長那次
有時真田也很好奇,幸村會對什么產生情緒波動呢
他會因為什么,不再對什么都是游刃有余、不緊不慢,而是變得像普通中學生那樣,喜怒哀樂豐富又多變呢
如果這是一道多選題,現在他至少能選出一個答案了。
真田看向前排。
德久英美里,這個降臨在任何世界都能扭曲世界觀和人設的奇妙少女,連帶著把永遠成熟穩重的幸村也整幼稚了。
未曾想過的解題思路出現了
“幸村大人,請用巧克力。”這位鐵面無私、冷若寒霜的經理小姐,正在向自家部長上貢,“答應我,吃了就把今天這件事翻篇吧”
幸村沉吟“嗯”
英美里立刻露出三白眼“我說你”別太過分
討好都只肯討好一秒鐘,幸村失笑,從她手里拿過那枚巧克力“好啦,翻篇吧。”
丸井探頭“什么巧克力好吃嗎好吃的話給我一塊吧求求你了英美里大人”
英美里呵呵“我好像聽見一只體力很差的紅發小豬在找我要巧克力吃是我幻聽了嗎”
幸村聳肩“不知道呢,我只知道體力差的小豬不能吃巧克力,否則”
這兩人整齊劃一地扭頭過來,露出陰惻惻的笑容。
丸井被看得后背一涼,眨眨眼睛,立刻干嚎起來“對不起嗚嗚哇我再也不吃巧克力了哇”
除了桑原好心遞上一張紙,其他人早就處變不驚。
“夏天了啊。”仁王手中捏著一本輕小說,露出一臉文藝的愁思,“今天的風兒和文太的哀嚎很是喧囂”
丸井
丸井“既然是括號里的東西就不要念出聲了啊”
回校整頓一番,英美里在神奈川車站和天童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