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書房。
褚晏的面前擺著一沓宣紙。
褚晏沉默了半響,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把這東西給拿來。
他看著面前那沓紙,竟是怔怔的有些出神。
宣紙上面寫滿了他的名字,最開始的時候,筆跡模仿得有些生澀,但翻到后面,卻是模仿得越來越像,甚至已經到了能夠以假亂真的地步。
褚晏心情復雜,她好像做什么都很認真,看話本是,看論語也是,連寫他的名字也是。
第一次聽見有人說要保護自己,到底還是在他心里泛起了一點漣漪。
他不由得去想虞秋秋半夢半醒時說的那句話,會不會也是認真的。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連褚晏自己也嚇了一跳。
就虞秋秋那樣的,她能做什么能安靜地待著,他就謝天謝地了。
他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湯,竟然生出了這般可笑的想法。
褚晏自嘲地搖了搖頭,將這事從腦海里拋了出去。
順便將面前這一沓迷惑人心的紙也一并收攏了起來,只是在他準備將紙卷起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卻頓了頓。
他的視線落在了這沓紙的橫截面上,這厚度兩百張有這么厚么
寫一百遍都罵罵咧咧,這虞秋秋總不可能還多寫了吧
褚晏陷入了短暫的迷惘。
褚晏離開后,看似睡去的虞秋秋便睜開了眼。
只是其眼底一片朦朧,困意甚重卻也不是裝的。
至于為什么困成這樣,還能掐準時間醒來見縫插針,被當做鬧鐘使的系統很有話說
它可是高級的智能系統,被當做鬧鐘用也就算了,還得兼顧幫她望風掐點,這合理嗎誰教她把系統這么用的
系統敢怒不敢言,這女人的權限不知為何居然在它之上,它有點怕失業,別到時候連叫醒服務這樣的低等活計都沒得干
虞秋秋打著哈欠翻了個身,看向上方的青色帳頂,唇角微微勾起。
憑她這無懈可擊的演技,狗男人怕是感動壞了吧
就褚晏這種人,你要是一本正經跟他說,他可能還不信,搞不好還覺得你在逗他。
但你若是不經意、似真非真地說出來,他反而會忍不住地去傾向于相信,大抵就跟那相信人酒后會吐真言的,是一個心態。
典型的浪漫過敏。
虞秋秋又睡了個回籠覺,再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她昨晚寫的那一沓紙被拿走了。
虞秋秋笑出了聲“嘖嘖嘖,今早說的那兩句話效果不錯啊,就這么感動么,看了還不夠,還要拿去珍藏”
系統實在是忍不住了你確定你寫的那二百五十個“褚晏”他發現了會感動
虞秋秋不以為然,篤定得很“放心吧,他不會數的。”
一生要強的男人,怎么可能允許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系統
事實還真讓虞秋秋給說對了。
褚晏雖然發現這紙的厚度有點超標,但數是不可能數的,要是數了還顯得他有多在意期待似的,虞秋秋愿意多寫就多寫吧。
頂多頂多算她態度端正。
褚晏快速將紙卷起,然后扔進了廢紙簍。
只是當下人進來要把那廢紙拿出去銷毀時,褚晏卻又叫住了他。
他將那厚厚一卷紙又拿回來塞進了抽屜。
褚晏“算了,太多了,你們銷毀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