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仿佛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提醒著她,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一念之差,褚瑤將宮牌揣了回去。
“出門太急忘帶牌子了,左右哥哥也快出來了,就在這門口等著吧。”
晚一會而已,虞秋秋要是因為這個死了,那是她的命,怨不得別人。
她已經盡力了。
是啊,她已經盡力了。
邪念無聲滋長,褚瑤如是安慰著自己,沒一會兒,竟也理直氣壯了起來。
這世上憑什么腐爛的只有她一人,她虞秋秋憑什么就那么好命,嫁人前有疼愛她的虞相護著,嫁人后又有哥哥護著,憑什么她費盡心機才能得到的一切,虞秋秋卻唾手可得
被歹人擄了去,又生了副那樣的好皮相,她就不信那些歹人會只是害命
就是僥幸救回來,只怕也是不干凈了,既如此,這等臟東西,死了反倒更好,免得臟了她褚家門楣。
她甚至還暗暗期盼著哥哥能晚點再出來。
可天不遂人愿,沒一會兒,她便聽到了陣馬蹄聲。
哥哥得陛下信重,是為數不多準許直接策馬入宮的朝臣,這個時間從里頭出來的人,根本不用再做他想。
果不其然,馬蹄聲靠近的同時便響起了哥哥的問詢聲。
“這么晚了,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褚瑤咬了咬唇,雖有不甘,卻也只能撩開車簾。
可她說完就后悔了。
她發誓,她從未見過哥哥的臉上出現過這樣的神情。
就好像虞秋秋出事,在他眼里是絕不可接受的事情一般。
她毫不懷疑,此番若是找到的是虞秋秋的尸體,哥哥會讓那些人十倍百倍乃至千倍地給虞秋秋陪葬。
褚瑤只覺渾身冰涼。
她好像低估了虞秋秋在哥哥心中的地位。
可是為什么
哥哥明明也沒有多喜歡虞秋秋,她憑什么不可或缺
褚晏深夜帶著廷尉司的人馬殺進了宣平侯府。
聽著外頭的打斗聲,周崇柯合衣從床上撐坐起,意外卻又不意外。
“真是擾人清夢”
他低聲咒罵了句,拎著扇子去開了門。
周崇柯倚在門邊,一副懶散模樣,大晚上的,涼風習習、陰風陣陣,也沒耽誤他搖扇子。
“沒想到,我們剛正不阿的褚廷尉,如今也學會假公濟私了,我倒是不知,這廷尉司的人何時成了你的府兵”
周崇柯言帶戲謔,褚晏卻是三兩步直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領。
“虞秋秋在哪”褚晏逼問。
周崇柯頭往后仰了仰,“你的女人丟了,你來問我反正不在我府上。”
他費了老大勁才將自己的領子從褚晏手里解救了出來。
真是的,下手沒輕沒重,差點把他勒死
誰知,還沒等他把領口撫平,這廝竟是又兩手拽回了原處。
周崇柯“”
你丫的
周崇柯想罵人,但還有氣,嘲諷要緊“你急了,你居然急了人都已經丟了,你急給誰看”
周崇柯用折扇一下下杵著褚晏的胸膛“人在做事情的時候得考慮后果,你惹了三殿下不快,殿下如今
也不過是撒撒氣而已。”
“我問你,她在哪”褚晏目眥欲裂。
周崇柯卻又笑了,瞧這滿目血紅的樣子,人抓錯了,卻又好像沒完全抓錯,虞秋秋在他那竟還有點地位,看來這傳言也真是不可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