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從不相信什么批命真言,可事實擺在眼前,卻由不得他不信了。
他選錯了,而且很快就要死了
這樣的認知令褚晏瞬間如墜冰窖,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么,可大腦卻根本沒有辦法冷靜地思考。
“小姐您怎么了”見其忽然冷汗涔涔,綠枝關心地問道。
“不許叫我小姐”
褚晏怒喝。
在這小姐小姐地叫個不停,他又不是虞秋秋
等等,虞秋秋
是了他要去見虞秋秋
褚晏意外地從混亂的思緒里捕捉到了一絲清明,當即便坐到床邊將腳往繡花鞋里一捅,鞋后幫都沒來得及翻出來,就這么踩著踢踢踏踏地往前院去了。
然而,到了前院,他卻被自己的隨從告知
“王爺今日要主持朝會,已經去上朝了。”
“你說什么”褚晏抓住隨從一陣搖晃。
虞秋秋替他去上朝了
發生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虞秋秋不來找他商量對策,居然跑去上朝了
褚晏此刻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虞秋秋什么都不懂,人都未必能認全,跑去上朝萬一露餡了,那后果堅持不堪設想
她是怎么敢的
隨從被搖得有點頭暈,雖然他也很理解夫人突然被和離的崩潰心情,但是,事已至此,王爺既然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必然有其不得已為之的用意。
與其胡攪蠻纏,不如見好就收,最起碼,夫妻做不成,還有仁義在不是
再說了,就算和離,王爺也沒有苛待她,那可是真真切切地舍出去了大半身家呢
哪對夫妻和離能做到這等程度她拿著那些,不說衣食無憂,就是日日揮霍
都未必用得完。
“虞小姐,您要日后要住的宅子,主院已經收拾出來了,仆從婢女、護院管家這些也都已經安排妥當,至于王爺許諾的那些金銀錢財,為了不惹人耳目,日后會慢慢地運過去,另外,王爺的意思是您今日便可以先搬過去了。”
“虞小姐,王爺已經待您不薄了,您就是搬出去,說到底也不過是換個地方住而已,那條件,比之京城的富貴人家,也不差什么了。”
隨從從“虞秋秋”的魔爪里掙脫了出來,重新聲明了一遍王爺的立場后,又放低了聲音勸道。
然而褚晏聽了卻是半點不領情,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他要那些做什么
褚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準備去宮門口堵人。
褚晏在前頭嗖嗖走,綠枝在后頭嗷嗷追。
“小姐您先換件衣裳再出去呀”
與此同時,虞秋秋卻是在朝會上狠狠地來了個殺雞儆猴。
“陳侍郎收受賄賂意圖拉幫成派、結黨營私、混亂朝政”
“且所收受的金額巨大,證據確鑿,即日起罷其官職,抄沒其家產,府中一應人等與其一同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話畢,陳侍郎當場就被扣住了。
變故來得太突然,他根本一點準備都沒有。
他只知道他好好地來上了個朝,結果突然就官丟了,家也被抄了。
“你胡說”陳侍郎掙扎著不肯走。
“什么證據確鑿,你根本就沒有證據”
他分明才物色了幾個人,這還沒來得及結成伙呢,他褚晏哪來的證據
“你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
虞秋秋笑了,公報私仇又如何
朝中現在本就是三足鼎立,這姓陳的居然還妄想來分一杯羹橫插一足他不該死誰該死
你看這朝上有人為他說話、提出異議么
恰在此時,負責去陳府搜查的廷尉司屬官來復命了。
虞秋秋接過匯總的罪狀,略微看了一眼。
“嘖嘖嘖,不在賬上的有五千多兩呢,這不就證據確鑿了么”
虞秋秋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陳侍郎聽了卻氣炸了。
五千多兩算什么數額巨大,那些個貪官哪個不是萬兩起步,再說了那五千多兩里面還有一半是他的私房錢呢
甚至就連這所謂的證據,都是這姓褚的剛派人去現搜的。
簡直卑鄙、無恥、欺人太甚
“你們廷尉司就是這么辦案的”陳侍郎大叫。
虞秋秋卻挑了挑眉“怎么,陳庶民覺得我冤枉你了”
陳庶民
光是這個稱呼,陳侍郎聽了就差點背過氣去,他可是未來天子的舅父,這姓褚的居然說他是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