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翻墻翻到一半就被人給發現了
賀景明沉眉,若有所思。
瑤兒先前的癔癥只怕是沒好全,正常了這么久,可能
賀景明抿了抿唇。
他其實還是有點懂的,就像弦繃緊了容易斷,這人啊憋久了,也是需要發泄一下的。
比如,做些自己從來沒做過的、離經叛道的事情之類的。
像他當初被大哥提溜著頭懸梁錐刺股沖刺春闈的時候,也曾經悄悄跑到山上去對著空蕩的山谷痛罵過大舅哥,罵完之后心里就舒坦多了。
不過,這件事情,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就連周崇柯也不知道。
相比之下,褚瑤就比較倒霉,還被大舅哥給抓了現行。
賀景明的目光忽然迸發出了幾絲同情,他走去床邊坐下,拍了拍床上那鼓起的一團,建議道“其實你如果有翻墻這個需求的話,可以翻咱院子的墻,或許,我還可以幫你望望風。”
褚瑤猶自淪陷在地崩山摧壯士死的悲涼情緒中無法自拔,突然聽到這句,嘴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了起來。
好好的門不走,她翻自己院里的墻做什么她是有病嗎
褚瑤一把掀開被子,回頭看了賀景明一眼,那叫一個無語。
賀景明“”
冷靜了幾天后,褚瑤終于理智回籠。
她那時終究還是太心慌了,以至于竟是出昏招亂了自己的陣腳。
說到底,阿蕪縱使入了周崇柯的眼,可只要她一天沒入周家的大門,那就只是個市井平民罷了,就算發生點什么意外都是很正常的。
她明明可以身處暗處、不動聲色、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這件事情,可她偏偏
褚瑤閉了閉眼。
那個賣香料的老婆子似乎跟阿蕪很熟,也不知會不會將她找阿蕪的事情告訴她。
一想起
自己干的蠢事,她就后悔不迭。
打草驚蛇,真是蠢透了
不過
想起一件事,褚瑤忽然又擰起了眉頭。
在唐國公府那天,阿蕪臉上帶著面簾,她沒認出也就罷了,怎么阿蕪竟好似也不認識她
褚瑤雙眸微微瞇了瞇,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只是不太確定,仍舊還需要驗證一下。
是日下午。
褚瑤去了永興坊,這次,她是直接坐著府里的馬車去的,并未遮掩。
她來的時間正巧,阿蕪剛剛出攤,正拎著木桶將鹵好的鹵味倒出來擺放分盤。
察覺到有人走近,阿蕪一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一邊招呼道“客官稍等,馬上就擺好了。”
褚瑤定定看著阿蕪沒有說話,倒是阿蕪收拾完后,抬頭看見她忽地臉上一驚“是你”
褚瑤瞳孔地震“你認識我”
阿蕪眨了眨眼,疑惑了一瞬,不過很快就恍然大悟了,那天她打扮得和今天不太一樣,賀夫人許是沒認出來吧。
“我是阿蕪,我們在唐國公府見過的,您還幫我解了圍呢。”
這可是位心地善良的夫人呢。
阿蕪朝她笑得很是感激。
褚瑤“”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
褚瑤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阿蕪是因為什么原因忘記的,但她好像確實不認識她。
想到這,褚瑤在看向阿蕪時顯然放松了許多。
“聽說,你在找你的家人”褚瑤再度試探地問道。
“您怎么知道”
阿蕪驟然瞪大了雙眼。
她要找家人的事情,也是最近才找了走南闖北的鏢師詢問了一下,她沒有記憶,唯一能確定的便是臉上的傷乃是燒傷,只能塞了銀子拜托鏢師走鏢的時候幫忙沿路打聽打聽,有沒有多年前家中失火,并且走失了女兒的人家。
這事說到底,就是大海撈針,她自己都沒抱什么希望。
可是她明明只拜托了鏢師,賀夫人怎么會知道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