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的手搭在她腰上,想起白天在成遠伯府時虞秋秋的反應,一時間心緒紛繁復雜。
“秋秋。”
褚晏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干嘛”
半響,虞秋秋似乎被自己的頭發扎得有些癢,又懶得抬手,張嘴吹氣試圖將頭發給吹開,這才順便回了他一句。
褚晏失笑,上手將她垂落下來的頭發拂到了耳后,問她“你覺得朋友是什么”
“朋友”虞秋秋抬頭,語氣聽著有些詫異,似乎很意外他會突然問這個。
她思考了一會兒,一時間竟是搜尋不到答案。
“朋友就是朋友嘍。”她嘟囔道。
褚晏無奈,哪有這樣回答的這分明就是在耍賴。
沉默了一會兒,褚晏教她“朋友是愿意為你兩肋插刀、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的人。”
虞秋秋眨了眨眼,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人類居然把愿意為自己做事的稱作是朋友么還挺會包裝,我一般管這叫手下誒。”
褚晏嘴角抽了抽,這總結怎么好像聽起來怪怪的
他抿了抿唇。
好吧,他好像描述得不夠準確。
“不管你做什么,朋友都會無條件地相信你。”褚晏又找補了一句。
虞秋秋雙目睜大,仿佛認知被刷新了。
“愿意無條件相信自己的就是朋友”
“那我以前有好多信徒,他們也是我朋友”
虞秋秋思路瞬間打開。
“照這么說,手下和信徒都是朋友的話,那我人緣好好哦,我有好多朋友”
虞秋秋來勁了,趴在褚晏胸口,抬頭支楞了起來,雙目炯炯“你有幾個朋友”
褚晏“”
虞秋秋這想要炫耀攀比的心思,當真是
藏都藏不住。
褚晏久久都沒回答,虞秋秋戳了戳他的下巴。
“問你話呢”
褚晏深吸了一口氣,將她作亂的手抓住,頭也按回了胸膛,強硬道“睡覺”
虞秋秋眼睛閉了一會兒,復又睜開,半撐起身子,控訴“你不告訴我,我睡不著。”
褚晏太陽穴突突直跳。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褚晏敗下了陣來,咬牙“一個”
“哦。”
虞秋秋心滿意足躺了回去,抿著唇憋笑,心里卻笑得好大聲。
“狗男人好可憐哦,居然只有一個朋友。”
“不像我,我有好多朋友,兩只手都數不清,成千上萬誒”
“唉,可惜了,這么碾壓級的數量居然沒辦法炫耀。”
虞秋秋很是遺憾。
褚晏“”
他扣在虞秋秋后腰上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什么叫做自取其辱,這就叫做自取其辱
可問題是他說的朋友,和虞秋秋理解的朋友,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概念
褚晏驀地開始懷疑起了人生,經虞秋秋這么一打岔,他猛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交友經驗匱乏如他,是怎么敢去教虞秋秋的
除夕,雪越下越大,地上更是積了厚厚一層,許是體諒臣子們出行不易,今年宮中的除夕宴取消了。
虞秋秋抱著手爐在廊下看雪,花園里的假山被雪完全覆蓋住,隔遠了看去,形似一座座縮小的雪山,旁邊紅梅倒是盛開著,枝椏雖然被雪覆蓋,卻還仍舊頑強地露出了星星點點紅色的花瓣。
褚晏去幫虞秋秋取狐裘披風,再回來時,卻見阿蕪一臉難過地站在虞秋秋旁邊。
“嫂嫂,唐姐姐出家了。”
阿蕪的聲音低落,這滿園的雪景,看在眼里,更覺蕭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