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這里位于巷子深處,周圍都比較安靜,借給阿晏住,讓他在此安心備考,實在再好不過。
離春闈沒幾個月了,他昨天才來給阿晏送了幾本書,一般是不會這么頻繁來打擾他的,但
那些個舉子實在是不講武德,他可是眼看著虞府的大門都快被擦出火星子了,一個個爭先恐后地把文章往里遞,他斷不能讓阿晏落后了去
虞相深得陛下信重,他一句話的分量,那可是一句抵萬句,這誰要是入了虞相眼,虞相哪怕只是在陛下面前提上那么一嘴,陛下有了印象,日后殿試這名次說不定就大有不同了。
不等下人回答,陸行知就快步往前走了去,整個人火急火燎,還沒進屋就在外頭喊了起來“阿晏阿晏,快把你的文章給我”
他推門進屋,誰料褚晏竟好像才午睡醒來,這會兒正坐在那床上發呆呢,連他進來都沒發現。
這可真是稀奇,陸行知納罕走近,抬手在褚晏面前晃了晃“回魂了”
褚晏被這中氣十足的聲音震得耳鳴了一瞬。
他緩緩轉頭,看向面前之人,定定看了許久。
陸行知愣了一下“你這是什么眼神”
搞得好像很久沒見過他了一樣。
褚晏“好久不見。”
陸行知“
”
好久不見
陸行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瘋了你不是昨天才見過我么我來給你送了幾本書,你還說那書極好,這么快就忘了”
別不是讀書讀傻了吧
褚晏雙目怔怔,原來只過了一天啊。
可是行知啊,對于我來說,前后兩世加起來,那已經是長達十余年的歲月了。
陸行知不明所以,他總覺得今天的褚晏好像怪怪的,看他的眼神里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是緬懷。
他甩了甩頭,立馬把這想法給扔出了腦子,他又沒死,阿晏緬懷個啥呀
“你剛坐這想什么呢,我在外頭叫你都沒聽你應聲。”陸行知下意識地轉移開了話題。
誰料,褚晏卻是再度語出驚人“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剛被雷劈了。”
陸行知“”
沉默過后,他直接上手摸了下褚晏的額頭,摸著還不忘嘀咕“奇怪,這好像也沒燒啊。”
這是在這說什么糊話呢
陸行知不解地看向褚晏,忽地,褚晏像是想起了什么,臉色大變,立馬下床穿鞋,抓著他著急問道“今天幾號現在是哪年哪月”
陸行知驚了,阿晏莫不是真讀書讀傻了吧
“你明年就要參加春闈了,現在是盛元二十一年臘月十三啊。”
“臘月十三”褚晏吶吶地重復了一遍,整個人似乎被這日子給打擊到了一樣,竟是站立不穩,踉蹌地往后退了好幾步。
阿蕪寄養的那戶人家失火的日子,就是今天
即便他現在就啟程往沅州去,那也已經來不及了
褚晏閉了閉眼,整個人看起來懊悔至極。
他早死幾天就好了,早死幾天的話,是不是重生的時間也能提前一點
“你怎么了”陸行知在旁邊看著完全就是一頭霧水,他尋思著今天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吧
褚晏很快打起了精神,即便不能讓阿蕪免遭大火,他也要現在就趕往沅州去,至少至少不能讓阿蕪再遭劫難以至于失憶。
“我有急事要去趟沅州,借你的馬我用一下。”褚晏邊說邊往外走。
“沅州你好端端的去沅州干嘛”
“我要去接阿蕪。”
“阿蕪又是誰”
“阿蕪是我妹妹。”
“你還有妹妹”
陸行知跟在褚晏后頭,心里的震驚那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然而,褚晏還沒走出大門,陸行知派給他的隨從就追上來攔住了褚晏的去路。
他掏出一封信,遞給褚晏“宣平侯府的世子前些日子送來的,說是讓我在您哪天突然急著出門的時候,再拿給您看。”